之会的时候,余徙真君还专门验了他的年龄,可见生有一张多么具备欺骗性的脸。 他说话也是不太有气力的样子,态度倒是并不坏,先行一礼,才道:“牧国乃天下强国,有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明。黄某持节出使,虽是公事,私心却也对草原风光向往已久,免不得就想多看看。’ 赫连云云先是吩咐左右:“去把我那一班鸳华伶请过来,叫他们用心准备,等会为黄先生表演。 侍卫当即应命去了。 她这才继续对黄不东道:“未解先生心事,倒是云云招待不周了……但有我皇兄作陪,想来也能让先生满意。这鸳华伶戏班,是王庭里最好的戏班,先生想看什么、想听什么,只管随意。惟愿我大牧和睦天下之心,能为贵国 知。” 主持此次大礼的人,是她赫连云云。但黄不东作为秦国使节,却是与赫连昭图一起来看兽面戏。其中意义,耐人寻味。 但赫连云云这一番话,不见半点介怀,大气体面,颇显王者之风。 “自然。”黄不东笑道:“黄某既见昭图殿下,皇胄天生,又见云云殿下,大气灵秀。此来草原,诸般顺意,真是如沐春风。’ 赫连昭图并不打扰他们交流,直到此刻才笑道:“那黄先生可要多留几天,草原可不止有春风。’ “还有春车。”宇文铎冷不丁接话道。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这话茬接得尴尬。 赫连云云瞪了他一眼,转对赫连昭图道:“我最近就在王庭忙这些事,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来消遣。倒是皇兄,怎么这么快就从穹庐山回来了?” 赫连昭图笑了笑,用赫连云云之前的话回道:“歌舞已毕,久留何必? 两拨人又说了几句,便笑吟吟地各自错开。 出得鸣鸾演楼,赫连云云不轻不重地点了宇文铎一句:“脑子里想不到别的了? 宇文铎闷声道:“那老小子话里带刺,不是个好人。”黄不东说赫连昭图,是“皇胄天生”,说赫连云云,则是“大气灵秀”。大气灵秀当然是好词,是适合形容大家闺秀的好词,但不适合形容争龙皇嗣。那厮就差说赫连云云应该闭门绣花,闺中待嫁了,宇文铎自是不忿。 赫连云云却只是淡声道:“人家只是长得老,并不是真的老……回吧。” 就此钻进了轿子里。 她当然知道黄不东何以会有如此倾向明显的态度。 但是她并不在乎。 便像她那位伟大的母亲,给她取名时所说的那样,“天下间,诸如此类云云……由他去说。 谁的评价能给她赫连云云定性? 目送云殿下的轿子离开,宇文铎眉眼一齐垂了下来。 已经在发愁怎么把那一班歌女送出去,怎么才能让姜望接受。尽管肉痛,他也断没有引导姜望拒绝的意思。云殿下既然开口要他送人,那他就一定要送出去才行。 但姜望那家伙是个修行狂,比起汝成曳赅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来草原这么些天,就刚来的那天,被他带着去了一趟天之镜,然后就一直在敏合庙里闭门修行。 一个外交使臣,出得国境,来到异国他乡,竟然不搞外交。 与此相比,谢绝宴饮、拒绝进神恩庙的机会,也都不怎么让人惊讶了。 这样一个一心向道的人,如何才会同意接收一班歌女呢?一人搭一套秘术? 宇文铎忧心忡忡地回了鸣鸾演楼,正要去找自己的那班歌舞伎。忽见得其中一间奢华演室外,赫连昭图正跟属下吩咐着什么,守在门口的,是几个下了马的王帐骑兵。黄不 东倒是不在,想来已是进了演室。 想到鸳华伶等会还要给那个老小子表演,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打不过…… 赫连昭图也看到了他,还对他笑着点了点头,才转身走进演室里。 宇文铎保持了礼节,目送皇子殿下离开。但看着赫连昭图的背影,忽然就想起一段描述来—— “那人长相很大气,眉眼分明,端正英朗。与你一般高大。比你瘦一些。 …… “姜兄!姜兄!” 宇文铎兴冲冲地跑进敏合庙,满头辫发上下飞舞。 齐国使节所居的院落里,两百名天覆军士正在练刀——说起来这种出使的事情,一般到了地方之后,除了必要防卫人员,其余人等都是会轮换着去散心,见识异国风情的。这也都是惯例了。 姜望倒也并不管束他们,由得他们自由活动。 只是堂堂武安侯都苦修不辍,他们这些随行出使的,也实在不好意思惫赖。总之是在乔林的带领下,将天覆军习惯的每日一练,改成每日三练…… 他们愿意努力,姜望也不吝惜指点,常常看着看着,就上来教个几招。 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打杀杀,终归是不太好,所以他们练的是无声刀——不但自己不发出声音,也控制着刀劲,使战刀 破空时,不会有锐响。 此种刀术,杀人最凶。 “怎么了,宇文兄如此急切”姜望的房门适时推开。宇文铎将观察的视线收拢,看向姜望,语气欢欣:“我知道你早前来王庭时,那个盘问你身份的人是谁了!’ 姜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他引进屋子里,然后才道:“是你哪位亲戚?”“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告诉你。”宇文铎神神秘秘地道。 姜望瞥了他一眼:“看你这么神秘,那个人肯定不是宇文家的人。” “哈哈哈,你就别猜了!”宇文铎道:“你赶紧先答应我,保证不是让你吃亏的事情。 “那个人的身份不一般,不然你没有必要这么激动。那人对你、对汝成,对我都有了解,说明掌握了很厉害的情报力量。 那人应该不是真的王帐骑兵,不然你不会这么有自信,因为真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