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不与你玩笑了,说些正事,世人皆知,齐国武安侯身怀仙宫传承,一毛平步青云仙术举世无双。我且问你,你可知九大仙宫是怎么没的?2 姜望心中微动。 云顶仙宫寄神碑上那已经被抹去的血色“道贼”二字,仿佛又出现在眼前。但 他几乎从未回想过那一副画面,也从未主动探究其后隐秘。因为他知 道,涉及仙宫存亡那种因果,他根本担不起。 今天来这广闻耶斜毋殿,道谢的事情涂扈只是轻轻带过。闲谈之中,从广闻钟聊到枯荣院,从边荒聊到魔祖,又从道门聊到仙宫··…不可否认,每一个都是他相当好奇的问题。而涂扈好像是要把那些问题的答案,一个个掀给他看。 这真是闲谈? 姜望摇了摇头:“现世的历史我都还没弄清楚,更别说近古时代的秘闻了。其实我也不怎么关心,人应该专注于眼前。太久远的事情,我暂时还顾忌不到。” 涂扈好像压根听不懂他的回避,只道:“如果我告诉你,九大仙宫 的覆灭,跟道门有关……甚至就是道 新人免费读 门一手主导的呢?” 姜望心头一震。 五府海内,云顶仙宫废墟,也似有雷霆翻滚。 两尊仙宫力士正在勤勤恳恳地修补建筑,不说叫这里光鲜如故,那残垣瓦砾也总是干净了许多。 自从四海贯通,云顶仙宫给人的感觉也不再那么沉晦。或者说自从白云童子有了伴,天天指挥两尊力士东忙活西忙活,已经死寂不知多少年月的此处,也有了一种名为“生气”的事物。 当于此刻,云霄阁内,正在睡大觉的白云童子一个鲤鱼打挺,没能打起来。4 于是改用“小肥翻滚”,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双手撑地,站起身来。 踏着一团小云,飞上云霄阁的屋顶。双眼圆瞪,耳朵高竖,对接下来的隐秘非常感兴趣。 毕竟他白云小仙童,肩负着仙宫复兴的伟大责任。 仙主完全不操心,他可不得受累一点——干活什么的太辛苦,听两耳朵墙角的工夫,他还是愿意付出的。 与白云童子不同,姜望自己却不想深究什么。或者说,不想在涂扈这里寻找什么答案。 他意识到涂扈一直在给他讲故事,一直试图传达给他什么。虽然对方表现得很自然,就像是一个热心的渊博长者,正在年轻人面前展现自己的丰富积累……但他还是嗅到了麻烦的 味道。 他身上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现在只想敬而远之。 九大仙宫的覆灭跟道门有关,这消息固然很有重量,却也并不出奇。 今日之道门,依然是现世最强大的宗派、最具影响力显学,诸家修行者都承认它修行源流的地位。 曾经更是就等同于修行本身。 而九大仙宫所处的时代,一度号称“九大仙宫横世”,横的什么世?压制的谁? 更别说仙术体系与道术体系的区别了。 二者怎么可能没有矛盾? 姜望完全可以理解这当中的逻辑,也觉得涂扈的话很可信。 但他没有任何想法。 难道他还能掀翻道门不成? 姜梦熊都做不到,齐天子都没有可能,他有几个脑袋? “九大仙宫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姜望斟酌着措辞道:“我的确学了一些东西,觉得很有用。不过并不觉得它很适合现世,关乎修行道路什么的,时间终会给出答案。而在这条路上,我只是个牙牙学语的稚童···.” 涂扈笑着打断了他:“我又没有要求你为仙宫复仇,你急着谦虚做什么?”包 “但是。”这位敏合庙的主持者话锋一转:“你需要知道一点——你要么就放弃你的仙宫传承,要么迟早有一天,你会感受到道门的压力。他们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拔干 新人免费读 净,不会罢休!” “涂大人忘了?道门的压力,我早已经感受过。” “景国就是道门么?”涂扈瞧着他,眼睛周边阴影深邃:“武安侯,我不得不说,你对政治的认知,与你的身份并不匹配。” “您说得没错,政治上我的确懵懂。”姜望毫不介怀地笑了笑:“但总不至于因为我学了仙术,道门就要对我赶尽杀绝吧?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个世界很多时候没有道理可言。”涂扈摊了摊手:“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并没有其它意思····时候不早了,我该去冥想。感谢你的到访,让我度过了相对愉快的半天时间。” 对方这般轻易地就结束谈话,只在道门问题上蜻蜓点水,这反倒让姜望有些意外。 但意外归意外,脚下一点不慢。 这都聊到道门的压力了,再聊下去,是不是要聊到景齐两国之间的矛盾? 麻溜地起身告辞。 这一次涂扈没有送他,因为的确是到了金冕祭司冥想的时间。 独自穿行正院,途经那口广闻钟时,姜望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倒是并未看出什么殊异来。钟面浮雕栩栩如生,那位传说中的神使敏哈尔,倒骑在一头白牛上,手捏法印,看向远方,也仿佛是看了过来。姜望挪开了目光。 从广闻耶斜毋殿回来,姜侯爷便闭门不出,认真调整状态。把什么枯荣院什么九大仙宫全都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地备战。 毕竟后天就是与斗昭试手的日子,他断不可能像迎战钟离炎那般随意。 精气神都必要在最圆满的状态,身上一点隐伤都不能留。 就连几次进入太虚幻境,也仅止于对道术的优化,一场论剑台战斗都不开启。 因为他已经完完全全进入了与斗昭决斗的状态,不想再被其他人的战斗风格所打扰。 与斗昭在山海境里交手的每一个细节、观河台上斗昭的一场场战斗,都通过如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