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八方刀剑皆落,而姜望只是大步前行,便如捉小鸡一般,一手一个,整齐有序地扔飞在空中。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飞起来一堆执白的敌人。 但有更多的人出手进攻。 乌泱泱的道术如洪流倾落。 姜望不闪不避,横冲直闯,体表清光环转,正式开启玄天琉璃功! 道术洪流覆了满身,而他清光照体,自然无垢。 那庞杂的道术似水而来,又似水流泻,根本伤不得他分毫。 何为当世强神临? 在现世任何一个国家,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强者。可以在绝大部分时候横行无忌。内府以下修士,根本打不破他的防御。神通内府或外楼,才值得稍加注意。 但也只是稍加注意而已。 他不是郑朝阳那等强行拔升弱神临,哪怕是真正顶级的外楼修士,在现在的他面前,也过不去三合。 难以计数的攻击落下来,但都被随手抹去。 虽说滑滴细流可成海,但滴水穿石须万年! 在这个无边无际的棋局世界里,他或许是独身一人,孤独一子。但除非那执棋者赵子,谁又能挡他路? 此刻围攻他的这些人里,包括了薛汝石那种经历了战争考验的内府修士,包括了顾永那种久在军伍的外楼修士,也包括了触说那种逼近神临的外楼修士。 但无论何人,无论何等秘术、杀法,都只如拂面微风,不能带给他半点压力。 未结军阵,这些人不可能与他抗衡。 而他如今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了,哪里还会给这些执白者结阵的机会?他虽然不杀一人,但扔的每一个人都落点精准,完全破坏敌方站位,断绝所有结阵的可能。 一路走过来,没有半步停留,直如刈麦割草! 所到之处,敌人一倒一大片,一飞飞满天。 赵子身前的那张棋盘上,白子也是一颗一颗地移开。只见得一颗黑子,从边角之地走出,直指天元,纵横无阻。 眉眼冷落的赵子,面上不见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自旁边棋篓里,取出一枚白子来,用食指和中指拈着,就要按落。 “且慢。” 有个声音这样说。 身穿绛紫官服的纤柔身影,骤然出现在这个棋局世界里。 在赵子的对面,南夏总督苏观瀛,施施然坐了下来。 “早闻赵子之名,远道来我南疆,岂有独弈之理?”她看着赵子清澈如水的眼睛,也伸出两根手指,自黑色的棋篓中,取出一颗黑子来。 赵子平静地与她对视:“哦?文有苏观瀛,竟然听过我名?” 这两位都是罕见的美人。 一个是美得厌世,一个是美得纤弱。 如此对坐相弈,真是难得的风景。 “总督南疆,肩系万钧。所谓佳人,叫我日夜难寐,”苏观瀛把视线落到棋盘上,淡笑着,将手中拈住的黑子按了下来。 她后来落座,却先一步行棋! 轰! 面相凶恶的师明理从天而降。遍身缠着兵煞,如龙如虎咆哮不息。军靴似高山倾落,仿佛踏碎了天空,也将踏碎这个棋局世界。“平等国的杂碎,速来受死!”其声一吼,整个棋局世界都连震再震。 此方世界的根基已动摇! 哪怕赵子在当世真人中也算是绝对意义上的强者,却也不可能以一方棋局世界,同镇苏观瀛、师明珵二人。 因而她素手一翻,紧接着落下指间的白子。这一颗棋子,在棋盘上恰与苏观瀛落下的黑子相对。 于是有一个行商打扮的人,在那纵横交错的巨大方格中,似缓实疾地凝练了身形。 他有一张很具亲和力的脸,是那种会让你很放心同他做买卖的长相。此刻半蹲在地上,仰看着从天而落的师明理,咧开嘴道:“平等国护道人钱丑,见过师元帅。“ 话音未落,人已经拔身而起,直趋高穹,在那愈来愈小的纵横方格之上,在那缥缈变幻的云雾之中,与师明理正面相对! 轰!只是一拳。 师明理只是轰出他的拳头。 这一拳的力量在瞬间攀登制极限,拳头周边的空间随之扭曲,整个棋盘世界先一步出现裂隙,拳头继而才砸落到钱丑身前。 钱丑随手在虚空一抓,抓出来百宝箱、拨浪鼓、木钗、彩绳每一样都凝聚着特殊的力量,琳琅满目,铺开在天穹。 一时间辉光交映。仿佛天穹之下,又横一天一一恰是百宝之天。 而师明理的拳头已降临。 没有什么异象纷呈。 只有最简单、最纯粹的一声轰响。 飞碎了漫天流光! 钱丑也随之坠落。 他有百宝横空,妙用万般,能够应对无数种复杂局势,却被一拳就击碎。 能够混进最后的官考,能够无声无息潜入虎台。平等国所做的努力自然不少。这半年来在夏地的渗透卓有成效。 整个南疆在近几日不断出现的案件,一则是平等国诸人为执行“公平”所为,二则也是为了吸引南夏总督府的注意力,使之应接不暇,从而引发今日的行动。 那江永知府的独子,哪值当他们那么多人出手?那是一个陷阱,用来钓南疆总督府的强人,能钓出苏观瀛最好。 可惜线索也留了,痕迹也给了,下了饵,鱼却未上钩。类似的陷阱他们布了很多,但最后一次都没有发动。不是来的人不够格,就是根本被南夏总督府搁置了。 今日当然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此刻十万冬寂军,尚在长洛府,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调过来,师明理自然也只能发挥真人层次的战力。一个手握强军的兵道强者,被卸掉了兵甲。 再由赵子分割战场,隔绝贵邑城方面能给的支持。让南夏总督府的官道力量,不能轻易与苏观瀛相合。 此时再谋师明或苏观瀛任何一人,岂不正是干载难逢的良机? 困杀武安侯,示之以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