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黄肃!” 向大爷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右手并成剑指虚绕,凌乱的额发之间,那双死鱼眼漏了出来,瞧着黄肃:“你怎配试长相思!今日若真想献丑,不如我来陪你两招?” 又有人影一闪,丰神俊朗的白玉瑕出现在白牛前方,侧身对姜望一礼:“蒙侯爷大恩,白玉瑕无以回报。既有宵小冒犯尊颜,不如让白玉瑕代为出手,也免得叫侯爷失了尊份。” 一位是飞剑三绝巅的传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越国白氏子弟。 俱都是年轻一辈可 数的人才。 拦在牛车之前,就像是两座险峻高山。 黄肃紧紧攥着枪杆,已经冷静了下来,一时默然。 他早前已经败给过向前一次,自是没什么好说。 神临,神临,天人之隔,多少豪杰受阻于前! 他为了外楼之后更有把握冲击此境,在内府境是一步一个脚印,不敢轻忽一步。如今蓦然抬首山巅那人,早已不在视野中。 但要就此绝望,就此放弃了吗? 神临之后还有路,超凡之途未有终。 绣宁府可以得而又失,梁国可以灭而又复。 他黄肃也是在梁国那么多年轻人里独领风骚,也是国之天骄,也是在列国天骄之会硬碰硬地打进过正赛的! 未来真的可以定义吗? “武安侯今日之言,我记下了。我牢记在心。”黄肃收了枪,也收敛了激愤的情绪,缓声道:“但愿他日还能再会!” 见是不打,白玉瑕也就不吭声地钻回了牛车。 向前则是瞥着这人:“你是不是想说莫欺少年穷?” 他敛去了指尖剑光,撩了撩乱发,没什么感情地道:“武安侯比你还小一岁。” 在黄肃愈发难堪的眼神中。 姜望慢条斯理地道:“本侯若是现在杀了 你,应该就可以同黄德彝老将军试试手,也不算平白被你们梁人拦几次路” 黄肃骤起冷汗,心神也提了起来。姜望才接道:“但想来殊无必要。”3“去吧。”他最后只是摆了摆手。 齐国无意吞梁,至少现在无意。要的只是地势关键的锦安郡,所以也没有必要对黄德彝做些什么。 至于黄肃。 你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愤懑也好,莫欺少年穷也好。都不紧要。 今时今日他仍然是当初受封青羊子所得的那一身如意仙衣,除一块普普通通的白玉,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在身。 他乘坐的牛车也不奢华,倒是拉车的白牛颇有灵性。 而他一言一行,一抬眼一皱眉,已经拥有了摄人心魄的威严。与他穿什么、坐在哪 、旁边有什么人,关系都不大。 此即霸国之尊,王侯之贵! 黄肃一言不发地离去了。来时鲜衣怒马,千骑如卷雷,去时灰头土脸,人颓旗歪,像是在哪里吃了败仗。 向前晃了晃脑袋,随手把褚幺扔进车厢里,与姜望并坐下来。 瘦猴子一样的褚幺,看了自家师父一眼,见师父没什么反应,也就敢怒不敢言地靠坐在里间。 梁军散去,齐军游骑也重新散开,随行护卫车驾。 两个老朋友在驾车位置并坐,彼此并没有说太多。 向前静静地仰看着天空。 姜望则是对那个率先拔刀向黄肃的都尉招了招手,待他靠近行礼,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敢于昂首对千军的青年都尉,在态度温和的武安侯面前,竟觉紧张,定了定神才道:“卑下郁新田,虞沽府虞沽郡人士,参军已有六年,今春归齐,现为绍康府军都尉,奉命来锦安郡搜杀平等国余孽。” 齐人接收夏地后,为了更平和地转变夏人,并未有太多大刀阔斧的改革。于军于政,一切都是循序渐进。这个都尉在故夏军制里,是统帅三百人的军职。 “不用紧张。虞沽府或是虞沽郡,没什么区别,总督府才开始改制,我自己都时常说错。”姜望淡笑着道:“新田这个名字还蛮有格调的。”郁新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因为生下来是个带把的,我爷说往后可以给家里开荒添新田了,所以叫新田。” “有没有兴趣去我的老山铁骑?” “啊当然,当然!我做梦都想为您效命!” “先做个副都统,领五百人好了。你看怎么样?” 郁新田半跪在地:“愿为侯爷效劳!” 老山铁骑现在统共也只有两千人,他一下子统领了四分之一。膨胀一点说,已成为武安侯在夏地的心腹之选,这叫他如何不喜出望外? “交给你第一个任务。”姜望的语气,随意而又亲近:“把同行这些兄弟的名字都记下。回头去侯府支取钱财一人赏十两白银,算是嘉奖勇气。此外,往后老山铁骑再扩招,同等条件下,他们可以优先入选。” 自姜望在还真观外成就超凡,世俗金银对他来说便已经不再重要。超凡世界的货币简单直观,就是以道元石为基准,辅以开脉丹之类。还有诸如迷晶、生魂石一类在特殊地域流通的钱财。与世俗金银几乎是两个体系,很少有交汇de时候。 但因为超凡世界是建立在凡俗世界的基础上,故而也不可能完全脱离。 对广大百姓来说,金银铜始终是最重要的货币。于一些特殊道法而言,也是铜钱才具备最大的人气。 真个算起来的话,大约九十两到一百一十两足赤金,可以买到一枚道元石。当然,这亦是要在有超凡门路的情况下才能够发生。这是两种货币体系的唯一交汇。 姜望早就已经不需要考虑金银之物,当然可以随手发银两更多出去。但赏罚皆需有度,过则不及。 夏国用的景国之环钱,正在逐步替换成齐国刀钱。这本身亦是国势凝聚的过程之一。 得益于超凡世界物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