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声音全都不显本貌,不可测度,不可卜算,失真且飘渺。 只是他们三位平等国最高首领,彼此相处时的一种状态罢了。 “事情的经过我已了解了。”昭王带着些困意地说道:“像这么杀一个人,费时费力又不讨好,哪个护道人都不需要这样做。因为我们杀一个姜望,无须遮掩,也并不怕宣扬。至于那个叫梅学林的年轻人,应该是一早就被发现了,然后正好在这段时间加以利用列强爪牙遍及天下, 无处不在,我们很难隐蔽所有同行者。”苍老的声音道:“如此说来,真是好大一口黑锅啊。有人要借我们之手成事。” “会是谁呢?”昭王好奇地道:“景国?牧国?楚国?秦国?荆国?甚至他们齐国自己人?这些个所谓帝国,背地里的肮脏事情可谁也没少做过。” 圣公的声音总是渊深的,不起波澜。昭王的声音总是带着情绪,各种各样的情绪。神侠的声音则在大多数时候都富于激情。 这亦是三种入世的态度。 他们同道而行,也各有所志。 苍老的声音道:“不想看到齐国太强的,可不止哪一家。想要看好戏的,更在这六家外。“我觉得是景国。”昭王的声音忽然道。 “何以见得?”神侠问。 昭王懒懒地笑了两声,然后道:“我是无所谓,但最好齐国也这么觉得。旧的规则若是不被打破,新的规则就无法诞生。这些年他们的战争都很克制,不是在河谷平原打,就是在星月原打,要么盛国,要么夏国怎么可以继续这么克制?应该让景国做破坏规则的那一个。” 圣公道:“有意为之,难掩痕迹,反倒不美。还是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猜疑吧。咱们只做煽火的风,不要做点火的石表明此事与平等国无关即可。” “此言在理。”神侠道:“燎原之火,应受于天,于人则有疚。” “呵呵呵那我也同意。”昭王说着,声yin渐渐淡去了。 于是黑暗复归于黑暗。“姜望,义士也。 其言其行,当得一'人'字。 虽囿于环境,不理解平等之伟大。但也自行侠义,惩恶扬善。身履险地,斩妖除魔。于人有义,于己有信。 不是同志者,或为晚行人。 他日天下平等,未尝不能见其迷途自返。如今人妒其才,勾连妖族,致使英雄早逝,功业未竟。 有闻此事者,不免深恨人奸,嗟叹英雄。平等国亦恸之!甚为悼念! 我等理想遥远,现实万难。煎熬自苦,甚羞囊中。随文赠精米一袋,以为帛金。 粒粒辛苦,字字精诚。” 不知何时悄然贴在了老山别府外的一张榜文被粗暴地一把扯了下来。 其上流动的辉光,悄然破灭了。 榜文末尾还盖上了平等国的特殊印记——想 来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敢模仿。“这他妈的什么狗屁文章!” “干你娘的粒粒辛苦,字字精诚!” 向前三两下将这张榜文揉成一团,丢在地上“姜望再不济,也是注定载入史册的光辉人物。用得着这群阴沟里的老鼠悼念?” 很少说脏话,甚至很懒得说话的他,非常失态。他本已离开齐国,正要游剑天下,下一站是准备去见识草原风光的。 但还在路上,便听到了姜望出事的消息——这消息传得是出奇的快。万妖之门后发生的事情,不到三日工夫,现世主要国家便都传遍。当然有姜望在万里逐杀张临川后,声名达到顶峰的原因,也少不了一些心思不明的势力在帮忙宣扬。 向前立时折转,极速赶到南夏。 如果不算白玉瑕的话,在姜望的所有下属里,他与独孤小最是相熟,毕竟曾经一起在青羊镇奋斗过。也知道姜望非常信任独孤小,与独孤小之间建立有特殊的联系渠道。 他来南夏,一是为了给独孤小提供武力支持让姜望这边的封地不要出什么乱子。二就是为了通过独孤小来做最后的确定。 他是去过凌霄秘地,见过小安安的,知道姜望有这样一个亲妹妹存在。 姜望若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其人辛辛苦苦拼出来的一切,自然都应该由姜安安继承。他作为姜望的朋友,有责任在姜望出事后,为姜望守住这一切。 平等国的这一张榜文,来得突然。 别府侍卫并不敢揭,毕竟平等国三个字,实在名声在外。 也就是平时浑浑噩噩,被侯府很多人视为“蹭饭吃的穷亲戚”的他,在这种时候显现锋芒,不仅揭下来,还破口大骂。 这时候独孤小也从府中走出来,走到他的旁边,弯下腰来,将地上的纸团捡起。 “还捡起来做什么?”向前皱眉问道。 独孤小将这团纸小心地展开,抚了抚折痕,见那处平等国的印记并未损坏,才将它迭好,收起来。 又捡起地上的那一小袋精米,往回走。 “总是要给重玄大人看一眼。此外” “不管怎么说,老爷如果真的出了事,至少我们可以确定,与平等国无关。我听说平等国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承认的。那么我的敌人,就少了一个。” 她的声音是这样的轻,她的背影还是这样的纤细,她的修为更是不过尔尔。 但向前莫名地听出了些寒意来。 有的人为善为恶,其实跟这个世道无关。只跟姜望有关。 这样的人,仅止于独孤小吗? 曾几何时,他向前,也是遥看着这个人的光芒,才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他跟上前去,问道:“你还是联系不上你家老爷吗?” 独孤小摇了摇头,瘦削的脸上,终于有了短暂的迷惘:“从侯爷去了妖界开始,通天宫里的神塑,就全都得不到反馈了。从得到消息到现在,我每半个时辰就会沟通神塑一次,一样没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