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消耗绝不会少。他却只用管自 己和知闻钟,状态好上不止一筹。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 此刻心头钟与天外钟齐鸣。 长迷途之声惑乱道心,知闻之声慑服义勇。 主攻鼠伽蓝,也波及在场其他妖怪。 蛛兰若美眸之中流光掠影,玉手微移,只是一挑琴弦。 铮! 沙场卷旗,铁马金戈。 锐利的琴音将靠近的钟声直接剖开!从头到尾蛛狰立在蛛兰若身后,纹丝未动,毫发无损。 鹿七郎只将脚步一转,腰间细剑已出鞘锵! 他虽不似蛛兰若对声闻之道的研究深入,剑鸣之声也不如蛛兰若的琴音强大,但自然遵循一种天生的灵觉,好似庖丁解牛,剑鸣解钟鸣。 蛇沽余在这一刻倒握双刀,赤纹甚至爬到了下巴处。她的气息完全敛去了, 身形还存在于观者的视觉中,气息却不在其他妖怪的感知里。也从声音的世界里短暂遁去了!心头钟与天外钟,都寻她不着。 在场除鼠伽蓝之外的妖王各施手段,应对起这试探性的范围攻势,都不算困难。 唯独熊三思只是闷哼一声,动也未动,竟是生受了! 最轻松的当然是猿梦极。 那心头钟与天外钟鸣在当前。这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 么事情呢,一道金光罩已经护在身外,隔绝所有威胁。 他左右一看,顿时眉开眼笑。 羊愈一声梵唱,两声钟响,见诸般手段。 但全场最忙,还是要属藏身镜中世界的姜望。 他既要保住太平鬼差猪大力,又要护住疾风杀剑柴阿四,还要注意隐蔽,不法,真个是终日奔波苦,片刻不得闲。 却说当时,柴阿四逢妖三分笑,还在致力于营造多方友好关系,准备合作共赢、和平度过神霄之地。 眼睛一瞥,却刚好瞧见羊愈迈步,口吐佛音。 能叫在场这些妖王察觉,更要注意手段,保猪大力和保柴阿四,总不能用一样办。 他心中大骂直娘贼,暗叫—声苦也! 正要往猿梦极那边蹭,厚颜蹭一个金光护体。 耳中忽地响起熟悉的声音:勿惊。 上尊可算出现! 一缕神秘的力量,自赤心神印散发。 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耳之中,似有一片深渊,一座囚笼,那外来的法音,直坠其间,根本落不到耳识里来。 本心只觉安定,竟有不朽之感。 天外钟落了耳中狱,心头钟摇不动赤心印。 他蓦地站定了,环顾左右,眼神骄矜。 诸位天骄不过尔尔,谁及我老柴,云淡风轻? 唔那劳什子太平鬼差,倒还表现不错。 那劈空连斩的几刀,自己完全看不懂,却也抵住了梵声钟鸣。 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下这个太平道,说不定能够收归己用。 羊愈这心头钟与天外钟齐鸣的手段,借知闻钟而为,就连受到波及的一众天妖种子,都得认真对待。 首当其冲的鼠伽蓝,更是当场直堕无间! 他的听感被毁弃,他的佛觉被打碎。 他在踏出深林的那一刻,就踏进了深渊里。 然而何为黑莲? 本就是开在绝境的花! 是天道不昌,末法降临之时,于五浊七秽中,诞生的佛莲。 在极恶之中,生出慈悲意。 在毁灭之时,孕育菩提心。 他大步往前,直面羊愈。那张长相凶恶的脸,覆上慈悲的光。 黑色佛光是静谧的,带来安宁、祥和、休眠。 他的一双大手抬将起来,瞬间极静而极动,十指穿梭,似在织造袈裟。 以此寻常善信之外功,迅速结出了反莲花印。 口中亦起梵唱:“自我无妄结菩提,他心不证开莲花!” 此乃妖师如来所留下的佛偈,黑莲寺万世传承之经典。 在鼠伽蓝的头顶上方,绽开了一朵晶莹剔透的黑莲,与他光头上所纹着的黑 安宁,抚平所有观者的躁动。花瓣似琉璃雕刻,彼此相结,好像一只黑玉碗,盛起了月亮… 莲呼应,每一片花瓣都对应另一片花瓣。 虚悬高空的黑莲,有一种广阔意义上的。 神霄之地本不见日月。 现在得见了。 黑色佛光如瀑垂下,好叫风雨不能进,护佑世间虔信者。 在这一时,鼠伽蓝也是爆发全力,要摆脱寂灭危机。 但名列天榜新王第五的羊愈,既然出手,既然搬动了知闻钟,又怎会叫他这样轻易逃脱? 左结宝瓶印,右结狮子印。 善目慈容,张口道:铛~ 如是小儿顽童天真赤子,拟作钟声响。 冥冥之中的联系,已被知闻。 他的佛觉与佛念,已然结出了知闻钟的幻影,降临神霄之地,盖压神山上空只是一压就将那晶莹剔透的黑莲压碎了! 朵朵碎莲如飞玉,零落—地看不见。 鼠伽蓝鲜血狂喷,仰头便倒。 而羊愈感受知闻钟的力量,所求更多。 那钟声一响所有在场妖怪,都必须做出反应。 诸方手段,受想声闻。 在应付钟声余波的时候,也要被知闻钟所了解。 羊愈正是要在镇死鼠伽蓝的同时,把握所有竞争者的信息,窥破各自虚实。 从而“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他也的确在这一刻把握了太多。 蛛兰若果然实力高绝,音杀之术强横。鹿七郎非同一般,剑意锐不可当。 猿梦极是得天妖手段护持,没几次可用,不值一提。 熊三思仿佛铜皮铁骨,石心钢胆,也不知受过怎样磨难,已经极难被撼动。 那太平鬼差和柴阿四,瞧着是高深莫测,实则都是外力。 尤其那太平鬼差,乱斩的那几刀,根本不是应对梵音的关键。 关键在于他体内的另外一种力量,接管了耳识,弥声于无形。 不对!这太平鬼差和柴阿四之间,竟隐隐有些联系。 就在羊愈借助知闻钟的力量,正有所察觉之时。 变故陡生。 那仰头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