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否可以说,熊三思也同样未被时间回朔所牵引,思维和记忆跳出了时间? 当然,现在也不能确定,这一幕定然就是时间的变化。神霄之地如此奇诡莫测,有其它的规则也并不稀奇。 若要判断眼前这一幕的特殊性。 本该在接下来出场的鼠加蓝,就是关键。 姜望默默注视着...... “佛爷先请!” 猿梦极正在绘声绘色地讲述,他是如何被勾引,又是如何拒绝诱惑。同样的顺序,鼠加蓝和鹿七郎再次出现了! 在先前一幕里已经彻底凋零的黑莲寺和尚,再一次血肉鲜活地出现在眼前。 对姜望来说,亦是打破认知的体验。 这至少说明,刚才所发生的变化,并非幻象,也不止是单纯修改了其他妖怪的记忆。而是的确牵涉到了时间间...... 究竟是谁在暗中操纵这一切,在黑莲寺和古难山的斗争之外横插一杠,所求又为何物? 姜望本想指挥猪大力或者柴阿四做出一些反应,看看接下来的变化,以便找出这场波澜的源头。但心念一转,保持了克制,仍是静待发展。 林间小道上的鼠加蓝和鹿七郎,仍旧忌惮着彼此,谁也不肯先行。 但这一次未等他们继续你推我让,也未等到太平鬼差的劝返。 那立于不老泉边的蛛狰已是说道:“鼠大师且后撤几步,让鹿兄先行,如此不就皆大欢喜,有甚好推让?” 坐于泉边、指压琴弦的蛛兰若,也悠然道:“鹿兄不妨先行一步,天息荒原与神香花海是为近邻,兰若自在此为你压阵......鼠大师佛法精深,想来 也不至于做些什么。” 竟然是蛛狰,又有了态度的变化! 他的记忆也跳出了时间?他也想试探什么? 还是说,无拘人或妖,智慧生灵本就一心千念,在相同的时间里,产生什么想法、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自己对熊三思的判断,或许并不准确。 姜望在心中不断地构建着认知,又不断地推、补充、重演。 他确然感受到一种混淆的痛苦。 冥冥中好像忽略了什么。问题的关键到底在什么地方? “兰若姑娘都这么说了,我当先行!”鹿七郎飒然一笑,真个就率先走出林间。这一次姜望清晰地观察到,在看到那眼泉水时,他眸中闪过异彩。 金光映水,泉面水纹似金鳞。 鹿七郎自然地往泉水边走了两步,轻笑道:“不知诸位天骄,是谁先到的此间?” 自认天骄的猿梦极道:“我们是第三组到的,主要是照顾柴阿四,浪费了不少时间!” 鹿七郎只看了柴阿四一眼,那眼神是在问,都走到这里了,你还找这个蠢货给你打掩护? 柴阿四笑得灿烂:“有赖主公体恤!” “我们运气好,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蛛兰若微笑道:“只比熊大哥快了几息。” 鼠加蓝恰在这时走出林间,闻听此言,看了一眼熊三思的刀,饶有深意地道:“天榜新王第八的刀,的确是快!” 他说的当然是羽信已经消失的事实。 熊三思的声音毫无波澜:“某家却觉得还不够快!和尚介不介意把光头借我,磨一磨刀?” 他没有说之前是羽信先动手,以隐藏的厄运神通连续触发危险,消耗他的力量......最后在漫天稻草人的围攻下,试图袭杀他。他也没有说什么弱肉强食,各凭手段的道理。 这些话都毫无必要。 谁要拿羽信说事,就来试刀。 鼠加蓝笑了起来:“贫僧向来小气,当然介意!古难山那群光头总喜欢装良善大方,羊愈或许不介意!” 羽信死不死,关他什么事? 因为少了一段拉扯的时间。 在现在这一幕里,鼠加蓝是先一步走出林间,羊愈和犬熙华则是最后来到泉边的一组。 伤痕累累的犬熙华,和表情温煦的羊愈,恰于此时走出来,也恰恰听到此句。 犬熙华忙着忍痛。 羊愈却是在踏出林间的第一时间,就一步转向鼠加蓝,口吐梵音:“鼠加蓝!你已入迷途,还不知返!” 铛! 那悬空的铜钟虚影响了起来。 在场每一个听众的心里,钟声也响起。心头钟! 天外钟! 一切又重演! 接下来的一幕几乎复刻了之前。 在知闻钟的助力下,羊愈以压倒性的优势,一槌敲碎了鼠加蓝的头骨。鼠加蓝假死爆发,以黑莲为颅继续战斗,牺牲自我,反过来堕染知闻钟。 羊愈又燃身为撞槌,撞了最后一声响......事情在这里,出现了关键的变化。 那空中的知闻钟虚影,至此摇摇晃晃,几乎坠落某段“隐秘”中。 凭空忽然探出了一只金光大手,自无而有,捏住了知闻钟虚影。将那巨大的铜钟虚影,捏成了小铃铛也似......握在手心! 镜中世界的姜望,突然意识到他忽略了什么! 那就是一切虽然在重演,可是天地之间一直有金辉,泉水也一直被照成金色-那是此间三本《佛说五十六章》所散发的金光,一直在延续!从上一幕,一直照耀到这一幕。 可是在这一幕里,古难山的大菩萨,却分明还没有降临梵音至此,知闻钟也还没有唤醒“佛说”、“缘来”。 而这么明显的要点, 却在他的认知里被抹去了。令他直到这金光汇聚成大手的此刻,才察觉到异样。 要么说那神秘力量对这个要点的遮掩,力度远胜其它,以至于连红妆镜都未能隔绝。要么说这个“遮掩”,本就存在于感知层面。并不针对任何个体,但针对所有的感知。 有所感知即有所隔绝。 他在镜中世界看到了,所以他也在镜中世界里忽略了! 这只金光大手的主人,应该就是迄今为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