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在未来,天龙鬼神,闻地藏名,礼地藏形,或闻地藏本愿事行,赞叹瞻礼,得七种利益:一者、速超圣地,二者、恶业消灭,三者、诸佛护临,四者、菩提不退,五者、增长本力,六者、宿命皆通,七者、毕竟成佛……” 老迈不堪的净右和尚,已经失去所有,唯有仰着脖颈的力气,他看着浮岛外那轰烈的战斗,流泪不止,诵经不止。 偌大的浮岛并无余声,浮岛之外,万声归一。 除却杀声皆禅声。 呼~~~ 鱼广渊具甲于身,耸峙若岳,呼吸之间,狂风化卷。 但在霜风之下,尽皆瓦解。 高达数百丈的御海甲,虽身在浮岛外,却高出浮岛不知几许。足踏瀚海,盔接星穹,眸中血色翻滚,演化为雷霆万钧。 他就用这双腾跃着血色雷霆的眼眸,捕捉那攻势不绝的剑仙人,却只对上一双永恒不朽的灿赤金色眼睛。 照海神眸对轰乾阳赤童! 目光缠杀目光,神魂对撞神魂。 鱼广渊身入御海甲,随之膨胀数百丈,狭刀却在甲胃外。 御海甲手提山峦一般的百丈大刀,阵纹密布,伟力自生……却被压得根本抬不起来,从头到尾一刀未能出。 他的狭刀则化电光疾转,破空而走,穿梭伐敌。 人族曾有飞剑时代,短暂辉煌。 他亦专门研究过,得了几分真意,能以飞刀杀敌,刀势褊狭狠厉,常能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但姜望却看都不看,在瓢泼大雨般的攻势里,只偶尔一横剑…… 鱼广渊的飞刀每每杀至,却每每被轻易斩飞! 飞剑时代三绝巅都尽数见过,鱼广渊这一手飞刀之术,实在难以入眼! 鱼广渊是断断不能想到,他只不过随手标记一个敌人,就为自己惹来如此大的麻烦。他更没有想到,只是失了一步先机,就处处被压着打! 甚至于若不是身怀血源神通,难死不灭,瞬间填补了伤势……一开始他就被拦腰重创,现在应该尸骨难寻! 太强大了。 白象王说此人是人族骄命,并非全是诿责之言。 至少就鱼广渊自己的体会而言,他所感受到的压迫感,已经非常接近面对骄命时。 姜望像是老于桉砧的庖厨,以瀑海奔流一般的攻势,压着这尊巨大的御海甲——刀刀卸甲! 鱼广渊的肉身、神通甲、神魂,一齐被剥,片片似飞鳞。 真成砧鱼了! 鱼广渊终不能再忍受,也深知在这等恐怖的对手面前,他靠等待,是永远也等不来机会。 御海甲背插的三杆令旗中,那面“镇”字旗倏然自展,旗面一卷,遮蔽了高穹!自此星光不垂落,唯见沧海横。 此“镇”,镇星楼! 人族称呼此世为迷界,海族称此世为惑世。皆因它颠倒混乱,迷惑诸灵,于人族海族都算不得友好。 现世规则和沧海规则都无法主导这个世界,人族海族都要为异化所侵扰。 但又说到,在这个东西不分,南北不辨的世界里。人族以星穹为指引,海族以沧海为依撑。 现在鱼广渊镇压了姜望的指引,怒海卷起惊涛。 他在创造更利于他的世界规则,从而在这被压制的境况里抬起头来。 但亦不知何时,无尽幽光都为焰光覆盖。 海影带来的夜晚,早已被光明驱散。 鱼广渊低头惊觉——烈焰在海水之上燃烧! 沧海变作了火海!仍听得海潮来去,仍有惊涛骇浪卷惑世,可尽在 火海之下,也如他鱼广渊一般不得伸展。 又有一朵朵焰花绽开了。一花开过一花红。火海之上又花海! 鱼广渊要做规则上的较量,他就要直接面对火界。面对姜望甫成神临就有千丈方圆,如今拓展到一千三百丈的灵域! 烈焰流星划破长空,无数焰雀向那“镇”字旗旗面撞去。 彭! 在万声叠于一声的巨响里,旗面被炸破,天光重新垂落,好似人间破晓时。 这样说倒也不准确,因为此时天光尽星光。 只好说,迷界此时有了夜,星是人间星,人是人间人。 此间规则乃人定。 裂帛之声干脆利落,好似惊雷一响。 而后漫天飘雪! 道途杀剑,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那旗面横绝星光的时候,也遮住了北斗七星的移动。 以至于如此恐怖的一剑,直到此刻才被鱼广渊感受到。 这一幕美到极致。 天上雪花,海上焰花。 巨灵披甲,而仙人问罪! 鱼广渊瞬间摇动“杀”字旗,旗面未展,已经开裂。 又摇“疾”字旗,却只剩光秃秃的一支杆。 在姜望根本不曾停歇的进攻里,两旗尽削! 鱼广渊血色的眸子中所有血色归于一点,似是聚成了一颗血滴,荡漾在童孔的黑色里。 他作为血王最强的后裔,并没有继承血王赖以成名的血核神通。 但摘下了不死难灭的血源神通,已使得他秀出群伦。 还有一滴七情血,与生俱来。 这滴七情血,既是他的心尖血,也是他的神通种子,现今已开神通花! 七情者,喜、怒、忧、思、悲、恐、惊。 天若有情天亦老,自古伤情者难长寿! 他在神魂的世界里感受了六欲之迷离,他也要让姜望受此七情之伤。 神通是宇宙之质,道则是天地之门。 有生之灵,皆不能免于七情。 他的一只眼睛里,血滴荡漾于童孔。另一只眼睛则紧紧闭上,似是不忍再看。 他的鼻息一在叹,一在收。 他的左耳在倾听,他的右耳却已封住。 他的嘴巴在大笑。 又思念又遗忘又欢喜又悲伤。 他如此复杂,而又超越想象的强大。 鱼广渊对于这七情血的神通,开发非常深入。针对这七情中的每一情,都构建了完整的战斗体系,都有拿得出手的法术创造。 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