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复返么? 自得其真,不必外求。 斗昭当然也是不需要的。 至于钟离炎……他希望别人也都觉得他不需要。 王夷吾曾经也是目空一切的性子,这几年沉稳了许多,不动声色地看向重玄遵。 重玄遵施施然起身,笑着离席:“夷吾,你且在此,验验他们成色。这里离虞渊很近,我实在无聊,去宰杀几个修罗玩玩。” 整场龙宫宴,赴宴人数最多的就是齐人和楚人。 眨眼的工夫,齐人走得只剩一个王夷吾,楚人也只剩三个。 这剩下的三个里,两个根本无心龙宫之事。左光殊已经和屈舜华在规划“姜安安的楚国之旅”,正在热烈地讨论旅程细节,一定要让小妹妹耍得开心,最好就从此定居楚国了! 倒是项北平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别人需不需要,别人怎么想,都与他无关。他觉得自己需要,他就坐在这里。 瞎了之后,他看自己看得更清楚。 以心察万事,以万事自观。 大殿角落里须弥山的腼腆和尚闭着眼睛,嘴唇翕合,正在念咒。可惜没有声音发出来,不知在念些什么。 虽然神情严肃,但莫名好笑,不知是不是“大家都看不到我”咒。 “卓师姐在写什么?”身着松绿衣衫的宁霜容忽然问道。 “随便记些见闻……”卓清如不着痕迹地拢上稿本,看了看宁霜容,又看了看竹碧琼:“你们呢,都在想些什么?” 宁霜容笑了笑,落落大方地道:“当初是因为知道姜望去了黄河之会,我自知不敌,这才放弃参与,未与天下英雄相论。现在想来,有些后悔。真想看看十九岁的姜青羊。” 她又看着卓清如,确认道:“是记些见闻,不存在添油加醋吧?” “当然——”卓清如撩了撩头发,若无其事地道:“我并没有写你们。” 又问竹碧琼:“你呢?有何感想?” “我?”竹碧琼慢慢起身,双手垂在身侧,指如裁刀:“斗昭和重玄遵都走了,我想争龙门。” 得。卓清如收起了笔。 …… …… 凌霄秘地,永远风轻云澹。 有时飘雨落霜,也只为赏景。 “驾~!” 姜安安骑着膨胀了体型的蠢灰,在云海间奔行,想象自己是威风八面的大将军,抬手山呼海啸,令出千军万马。跟老哥一样,战功封侯! 到时候我姜安安也很忙哩,我也没时间看你呢! 正耍得开心,晶莹的汗滴拥挤在额上,那憨头憨脑的蠢灰忽而一个空中回身,潇洒甩尾,顺便热情地摇晃起来,她也就看到了那个笑吟吟的人。 “哎呀我去。”姜安安连滚带爬,从飞快凑近旧主的蠢灰背上翻下来,扭头就跑:“不就是没写作业吗?怎么把俺哥叫来了!” 姜望一手拎着她的后领,将她提熘起来,一脚抵着蠢灰的狗头,不让它凑近乱舔。眼睛瞧着旁边打盹的踏云兽阿丑,皱了皱眉:“她这口音哪来的?” 阿丑向来有起床气,也是出了名的凶悍,但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眼前这厮刚宰了一位真人……瞌睡瞬间就醒了,眨巴眨巴眼睛:“俺不知道啊。” 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是不是莫良那几个瘪犊子带的?” 这个世道他老人家是看不懂了!面前这厮前几年还被他摁在地上狠踹呢,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 姜望把姜安安拎到面前:“你又没写作业?” “我不是没写哦。”姜安安认真地纠正道:“我只是晚了几天才写。” 不待姜望说话,她又露出甜甜的笑容:“哥!你来看我啦!” 张开双手求抱抱。 姜望实在没法板着脸,也便顺其自然地笑了:“今天来看你的,可不止一个哥。” 他抱着姜安安回身。 姜安安于是看到了…… 留着寸发,长得很好看,被她叫做小白脸的汝成哥。 满脸络腮大胡,眼睛大得像铜铃,长得很凶的老虎哥。 都灿烂地站在蓝天白云下,都在对她笑。 她愣了一下,年纪还小的她,不太明白此刻心里翻涌的情绪是什么。 只是有许多的画面,都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凌河哥哥牵着她的手,在凝雾的清晨走过学堂。 老虎哥哥把她举过头顶,奔跑过枫林城的大街小巷。 汝成哥哥身边总是围着很多大姐姐,也总是喜欢追着她问,安安啊安安,我和姜三哥谁更英俊? 唐敦大师弟蹲在门槛上,一看到她就笑,安安小师姐,这条鱼是清蒸呀,还是红烧呢? …… 想着想着,姜安安就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杜野虎下意识地往后退,这么粗豪的一个汉子,很有些不知所措,表情尴尬地道:“是不是我吓着她了?这几年吃住都在军营,是没以前和蔼了。出门都没想起来洗把脸,你们也不提醒一下……” “瞎说什么呢,你打小就长这样!”姜望一手抱着姜安安,一手勾住他的肩膀,用力地勾着:“安安只是……记得你们。” 眼睛还在掉泪的姜安安,这时候已经伸出她的小手,试探地去抓杜野虎的胡子,小心翼翼的、抽噎着道:“老虎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呀?” “我当然是真的啊!”杜野虎用力地回答,使劲扯下一撮自己的胡子,轻缓地递给姜安安:“你捏捏看,真不真?” 当初他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衣锦还乡,自信将成为姜安安最崇拜的那个哥哥,后来一切都不存在了……当时那么小的一个小不点啊,现在都可以骑狼了! 他嘴笨手拙,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欢喜,他什么都愿意给。 但姜安安没有接那撮胡子,而是伸手去够那络腮胡的缺口:“哎呀你疼不疼?” 杜野虎不以为意地笑着:“这算什么!” 姜安安用小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