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独占此域。但这座星楼一定是在最核心的位置,在东域的齐国,齐国的临淄。 坐拥得天独厚的优势,垂落的星光几如流瀑,辉耀非常。 姜望已经非常熟悉神魂显化的状态了。 现在的神魂显化之身,若直接出现在茫茫宇宙间,只怕顷刻就是碎灭的下场。在星楼之中则不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立于遥远星穹的星光圣楼,就是一座身外的“通天宫”。 就像五座内府也可以视为五座“通天宫”一般,在修行之中拓展更多可能,给修行者更多选择。 藏星海中星光璀璨。 姜望定下心来,在星楼之中盘坐。以神魂显化之身,借助星楼的玄奇,静心感受自身和宇宙的联系。藏星海亦是宇宙海,星光圣楼亦是自身。 人身对应宇宙,于是有万般可能。 在静修之中,体会这座星光圣楼在茫茫宇宙中的独特性,主动聚拢玉衡星光,进一步雕琢圣楼本身,让它更独特、更自我、更真实…… 这本身也是进一步认识自己的过程。 洞察自身,然后探索宇宙。以宇宙为镜,再反察自身。对自己的认识,和对宇宙的认识,都没有尽头。 修行或许永远没有尽头,但总有人穷尽一切努力,只为走得更远。 一应功课完成后,姜望起身在星光圣楼中转悠了一阵,还特意去底层看了看。 森海龙神被镇压在这座星楼底部,在观衍前辈布下的法阵作用下,源源不断为这座星楼提供着力量。所以尽管姜望这段时间分心在龙虎之上,星楼本身的进度也并不慢,如今是愈发凝实稳固了。 这座星楼的底部,显化成气息古老的石质地面,像是一块完整的巨大石板。 粗粝、古老,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 姜望在调整它的时候,有意参考了观河台以及太虚幻境里的论剑台。 随着心念微动,这石板渐渐变得透明,于是可以清楚看到,脚下是一座四面都封死的石牢,复杂的阵纹连接,有坚不可摧的感觉。 一条墨金色的神龙,正蜷在地上,似是睡去了。 森海龙神最早是金色龙躯,后来借燕枭复生,执森海源界之暗面,变成了墨色。在被观衍从姜望身体里抓出来,又封入此牢后,就变成了墨金色…… 很有些光暗交错、善恶混淆的味道。 祂的龙爪,龙颈,都被巨大的锁环禁锢着。灰白色的锁链,一头连着锁环,一头连着四面墙壁,在困锁龙躯的同时,也汲取着祂的力量,不让祂有反抗的可能。 整座星光圣楼,都在姜望的掌控之中。 此时脚下石板的这种透明,是单向的。 从上可以看到下,从下看不到上。 姜望默默地看了一阵,确定对方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便准备离开。 “唉。” 石牢里这条墨金色的龙忽然叹了一声。 它应该是感受到了这座星光圣楼本身的变化,知道姜望的神魂已经临楼,故意闹出点动静,来吸引注意。 姜望一声不吭,静静看祂表演。 “远古秘辛还有谁知?百族大战,天塌九次,龙族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少?天地总是无情,世人最是善忘。可伪饰的传说薄如白纸,虚假的故事只是碎梦。忘却历史的,终将被历史遗忘!” 龙神的声音低沉,像是陷在了伟大的回忆中:“当年吾皇战烈山,救世于将崩。断九曲之河,碎崤山七宝,问于南天,啸在虞渊……” 说到这里,祂又重重叹了一声。这声叹息颇有些顾影自怜的味道,又意蕴深长。好像有许多的故事,等待分说。有无穷的隐秘,要与人分享。 龙的隐秘,龙的历史,龙的宝藏…… 没人会对此无动于衷。 然而姜望沉默。 沉默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森海龙神忽地大笑起来,笑声凄凉:“昔者龙族开拓沧海,水族追随者尚有过半。吾经营森海源界千年,到头来无一从之……圣邪无辨,德福不报,悠悠寰宇,殊为可笑!” 姜望一言不发,直接离开。 地牢中龙神还在继续:“想吾堂堂真龙,掌握神术万千,上知……” 猛然察觉到圣楼气息的变化,也顾不得再装模作样了,赶紧跳起来:“欸,别走啊!小兄弟!” 但星楼主人的气息已经消失了,这座星楼又重新回复在宇宙中的孤独常态。 “该死!”龙神眸露狞色,立时腾跃而起, 啪! 束缚祂的锁链一紧,雷光如鞭,绕身怒笞! 在炸开又散去的光焰中,整个墨金色的龙躯重重砸落地面,摔得七荤八素。皮开肉绽的祂,只能恨恨喘息。 “蝼蚁……可恨!” 生而具有伟力,在无数岁月里高高在上的祂。一朝成囚,也只能一逞口舌之恨。 祂的愤怒和屈辱,只能回荡在囚室中。 姜望不听的话,就无人听闻…… 而对姜望来说。 一位真龙自然价值无穷,且不说祂对于第一星楼的力量贡献,仅祂身为真龙的眼界和经历,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只是这笔“财富”没有那么容易到手。 这种布局千年谋夺玉衡的存在,姜望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智慧压制对方。 相反,若是被贪欲蒙蔽眼睛,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了对方的局。 所以在熬足了脾性之前,他不打算跟这问森海龙神有什么交流——在观衍前辈的手段压制下,这位森海龙神无法修行,不能反抗……最不济就是等第一星楼将祂吸成龙尸。 在他和森海龙神之间,时间是他的朋友,越往后,龙神越能认清现实。 姜望有足够的耐心。 牧国人有熬鹰之说,想来熬龙也未必不成。 结束了星光圣楼的修行课业,那种陷于两难的隐隐烦躁感,已经消去了。 郑商鸣和林有邪还在细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