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圆组合,就是显金在马队上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女子,两个高马尾姐姐身形薄得像张纸。
显金已经够薄了,但在礼圆组合面前,有点像养雪夹宣和蝉翼薄宣的对比,也有点像手机套了个手机壳。
就挺虐的。
显金走在最前方,礼圆组合低头垂首跟在显金身后,斯礼伸手推门,斯圆手背遮门框,显金歪头过门框,满脸肃穆——主打的就是一个众星捧月的神奇观感,让显金有种她是上市公司CEO来找对家谈判的错觉。
小木屋的偏房逼仄潮湿,显金双手打开撑于膝上,垂眸看向被五花大绑捆得像只大闸蟹的阶下之人。
“你是二当家的?”显金表情轻松,歪头看他。
她清晰地认知,她身上目前是没有美丽小姐姐那股睥睨天下、一刀收一人的气质。
这种肃杀之气装是装不像的。
与其装来露怯,不如不装。
索性把傻白不甜彻底暴露出来,搞不好,别人还要思考思考这人是不是装猪吃象,看起来是清澈的愚蠢,实则深不可测来着?
大闸蟹猛地抬头,先惧怕地向后一缩,再看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小姑娘,着实无法将刚刚承受的那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与眼前这个穿着深棕色单衣的丫头片子联系起来。
这场灾难,比山火还突然!
突然他们寨子的门就被撞开了!
突然几十个蒙面黑衣人拿着砍刀就闯进来了!
突然他肩膀就被狠狠地砍了一刀!
突然他脑袋就被黑布罩上被拖到了这破地方!
“别杀我!”
大闸蟹努力活动钳子,但仍无济于事,“别杀我!我只是个做事的!真正坏的在旁边呢!”
他被拖进来时,听到隔壁房间有个熟悉的声音在骂娘!
“我们大当家的在隔壁呢!他心眼贼蔫坏!啥主意都是他出的!我们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明白啥也不清楚!”
大闸蟹痛哭流涕,“您要替天行道,您找他!杀了他,积的阴德,可比杀我们这种喽啰多多了!”
我特么打怪吗!?
我杀一个,我特么还算成就值!?
显金抿抿嘴,“啥也不知道?”故作不耐烦地挥挥手,“既然啥也不知道,直接杀了便是。”
大闸蟹一愣,当即鬼哭狼嚎地旋转话风,“您想知道我都知道,您只管问,我必定老实交待!”
显金挑眉抬头看他,“谁让你们杀陈家人?”一边说,一边将袖兜里的红蓝宝弯刀匕首抽出来把玩,“从一开始的李老章、李二顺,到朱刚烈,再到今天的陈三爷,陈家人是刨了你们寨子的祖坟还是咋的?怎这般过不去?”
大闸蟹浑身抖抖抖,看了眼显金再抖抖抖。
“说!”
显金将匕首往小方桌上一砸!
礼圆组合跨步上线,一个揪着大闸蟹的头皮向后仰,一个大嘴巴大嘴巴地扇耳光,扇够七七四十九个,大闸蟹被扇得眼冒金星地迷瞪看显金。
“你说!我承诺我不杀你。”显金将匕首收回袖兜,站起身来转头抬脚就走,“你若不说,立刻剐了。”
“是!”礼圆组合高声应道。
大闸蟹浑身抖抖抖,抖到最后不抖了,咬牙满口血,再抬头,狭窄的面部都盛不下旺盛的求生欲,“前者是安阳府知府黄大人下的令!后者...陈五还是陈六...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年前就收到陈五的来信,叫我们做好准备只待陈老三通行,便赶尽杀绝!”
安阳府知府...
是宝禅多寺的幕后?
有种喜羊羊问灰太狼,“你觉得烤全羊好吃,还是羊肉汤锅好吃”的割裂感。
再一想,显金便悟了。
宝禅多寺虽地处三地交界,但旌德与泾县皆为县级,只有安阳为府级,若是朝廷出手,自然级别越高,越有把握...可安阳府却一直没有动静,原以为是懒政,如今想来,怕是奸政了!
显金再开口,“杀了陈老三也不过千把两银子的收益,我好奇的是,你们为何会听从陈老五的差遣?照理说,你们不应该缺生意做啊。”
大闸蟹一咬牙一跺脚,他不明白这阎王小姐为何对陈家这么感兴趣,但是一切为了活命...
“不不不!杀陈老三有条件的!我们做掉陈老三及其家眷、伙计,陈家承诺永不出产六丈宣和八丈宣,陈老五做出了这个承诺,安阳府才点了头!”
显金眯了眯眼。
安阳府...
好熟悉...
安阳府...福荣记!
与陈老六暗中勾结的福荣记!
贡品之争!
显金紧紧抿住唇角,这件事,比她想象中的复杂,甚至牵扯到了官衙。
“与陈家往来的信笺、账目,可有留存?”显金再问。
大闸蟹自豪地挺起胸膛,“没有!我们寨子虽落了草,却是有信誉的!来往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