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种品类宣纸的售价区间、买卖时的诚信承诺以及同行间产出新品类的保护协定——”
显金将最后一份契书拿起,“最后一份是,宣城府宣纸商会入会书。”
平地炸地雷,炸成了奶奶个腿。
在场的中年男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也别管招不招惹这小丫头片子了,支着个耳朵,探出头急声问道,“我家一张纸卖多少银子,还得跟你报备!你长了多厚个脸皮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儿个从我太奶奶祖坟里刚刨出来呢,跟我这儿装奶奶相!”
显金平和地将契书反扣下,看了眼说话的人,扫视全场后道,“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可以一并提出来,我一一解答。”
既然女瘟神都这么说了,那么大家就不客气了呢——
“我用沙田的稻草还是用旌德的稻草,干你屁事!“
“我们家技艺是祖传的,传男不传女,传媳不传婿,你是不是打着签契书的旗号想偷我们家祖传技艺!”
“呸!我做生意做了几十年!还真是麻将摸了二筒,开了天眼!第一回遇到你这么不要脸的人!啐!”
“不签!”
“这玩意儿,绝不签!”
“谁签谁驴蛋!谁签谁瓜怂!”
二十一家商户,骂出了徽州天南地北的精粹。
恒五娘挺直脊背,手紧紧攥住丝帕绢子,看一群中年男性口若悬河地骂人,也不知是当真只是被这五分契约惹怒,还是企图将被一个小姑娘压在头上、出不了气儿的怨怼借机喷发出来...
“啪!”
一个巴掌落在边桌上。
“你们能不能先看看契书再放屁!”
恒五娘眉梢挑动,声线平稳,听上去似与显金无限趋同,“且攻难守易;则力悬百倍;不可不深思;不可不熟虑——诸位都是可做我父亲的年纪,怎不知凡事休要先下定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