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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千金 第两百七一章 嫡系重要

显金觉得先把与胡建的情感纠葛放一放,探身问乔放之,“师父,要是咱们抛开地域这种胜之不武的因素,咱还有招儿赢吗?”

乔放之老神在在地,一边摇头,一边拿茶盖子刮了刮茶汤水面,“吸呼”啜了一口,“有。”

显金一闪一闪亮晶晶,两只眼睛放光明。

“自己想。”乔放之放下茶盅,“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探花郎,做生意这种大事,我也不会呀。”

显金:...

有时候乔徽这么欠揍,可能也不是他的错,是遗传,是基因,是亘古不变的传承。

显金挠挠头,想学陈三郎的样子撒个娇,夹着嗓子,“师——父——”

一张口,把自己吓一跳。

妈的,哪来的竹叶青,嘶哈嘶哈的,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蛇。

乔放之也被难受到不行:一只深棕色的大耗子,冲你僵硬又豪放地矫揉造作,搁谁都受不了。

乔放之摆摆手,“你要真的孝顺,就别恶心为师。”

乔放之把茶盅往旁边推了推:喝了茶,今夜本就难以入眠,他不想一边失眠,一边闭眼就听到这把狠毒的声音。

“你那个刻丝宣纸还不错,哪天给为师拿两卷来。”乔放之开始点菜,“十二色花神那一卷不错,虽然纹理不如真正的画儿那么清晰,但能看出这十二幅工笔画不是习作,至少有点功底和天赋在的。”

噢,十二色花神就是拓的希望之星他娘的花鸟工笔画。

显金点点头应了个是,但总觉得此时此刻,乔放之提刻丝宣纸,应该不止白拿的意思...

还是乔徽好,有啥说啥,问啥答啥。

乔师为人师惯了,就喜欢在细微处点拨你,让你自己发力打通任督二脉——就跟后世上课,普通老师恨不得把知识点掰碎喂你嘴里;而留着山羊胡子的名师看了一道题,转身在黑板上写个公式,再十分自然地拿粉笔画个下划线,“这题太简单了,我就点到为止了啊”。

啊啊啊!

点到为止只对尖子生有用,对她这种徒有美貌的学术花瓶没用啊!

显金想了想,从怀里将那只红蓝宝匕首拿了出来,大拇指指腹将刀鞘向上一顶,露出刀柄处那只寒光四射、栩栩如生的仙鹤。

乔放之看清物件后,眉目一滞,不可置信地看向显金。

“师父,京师的大人物...喜欢仙鹤的,是百安大长公主吧?”显金目光灼灼,挺直脊背轻声发问。

乔放之张了张嘴,看看显金,再看看那只匕首,再看看显金——平平无奇的探花郎,脑子莫名短路: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还会有这种交集?

显金弯唇笑了笑。

乔师这个反应,说明自己猜对了。

窗棂外,暮色乌压压地盖住世间万物,绩溪作坊有点远,回去要留大半个时辰打底。

乔放之还想追问匕首的来历,显金也一副“点到即止”的装逼做派。

乔放之顿时恨得牙痒:有时候大文豪收下的关门弟子,也有修身养性之用。

显金装逼装到底,反正不说透,拉拉杂杂又说了几句,跟着起身告辞。

乔放之咬着后槽牙点点头,一抬下颌,身边的老叟从内堂捧了一卷厚厚的卷轴。

显金惊恐:导儿幽居养病,还给她出那么多题!?到底是敬业,还是单纯想让她死?

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她要做完这么多题,她的苦都能做航母了!

显金扯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师父,咱是要提高文章水平,但如今是做贡品的关键节点...”

“您这套卷子要不等乔徽回来,让他温故而知新吧?”

乔放之“啧”一声,“拿着!这是为师休养这几日胡乱作的画,你仔细看看,若觉得有用处就挑出来,若没有就帮为师销毁干净。”

显金狗腿谄笑,“怎会没有用处!您甩出的墨点子都是千古名画!”

“这些佳作我全给您裱起来挂到宣州城墙上,必须让众人瞻仰!”

乔放之:...

许久没听学术垃圾精心编排的马屁,如今听一听,只觉耳目一新、神清气爽。

他有点理解为何大文豪收下的关门弟子,有些水平很一般,甚至有一言难尽之感——人家收这个弟子,不是为文学事业做贡献,是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

乔放之挥挥手,把这只棕色耗子赶走,“走走走,别在这里碍眼。”

忍了半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等除了服,为师给你置办几匹鲜亮的缎子,你那个老爹自己把自己拾掇得油头粉面,很有看头,养个姑娘却像只大爬虫...”

大爬虫抱着卷轴刚出百舸堂,便靠在朱漆柱子上,借着幽暗昏黄的灯光,一点一点打开卷轴。

里面夹着百来张纸。

确实是随手画的。

每一张纸的画面都不一样。

有连绵不绝的乌蒙山,有涓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