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一直想争取赵疤瘌,但感觉时机尚未成熟,其中原因之一,是赵疤瘌还不够坚定,仍有左右摇摆,尽量谁也不得罪的念头。李智也知道,小林龟山有意拉拢赵疤瘌,甚至想让他取代马大炮,掌管保安团。这可使不得,如果赵疤瘌对小林龟山感激涕零,转而成为铁杆汉奸,夫子山将又多了一个强有力对手。
在赵疤瘌铁心抗日之前,不能让小林龟山得逞,继续让马大炮担任保安团团长,李智早已把这个想法告知刘芳,任务就落在尹子林身上。
这是后话,眼下夫子山正在热烈庆祝战斗胜利。加上七小队伏击伪军二营,此战共缴获长枪两百八十支,重机枪四挺,轻机枪八挺,最关键的是,还有两门迫击炮,摆在队员们面前,雄赳赳地昂着头。
这都是游击大队家当,李智和老孟已立下誓言,就是大队长、副大队长不干了,也要保住这些装备,因为有了这些装备,夫子山游击大队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主力,有正规番号的主力!
而且,此战有惊无险,只损失十多位队员,就换来如此重大胜利,简直可谓是一场大捷。
小黑山山洞内,飘着丝丝清凉,老孟趴在石桌旁,一遍又一遍扒拉着算盘。终于,他抬起头,看着李智:“就枪支来说,咱们已经成立一个团,再把民兵招上来,上千人马,绝对响当当一个团,就是咱不说,司令员和政委也该论功行赏,让你当团长了。”
“不,必须说。”李智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扔在地下,又用脚踩灭,抬头,却叹一口气。
老孟翻翻白眼:“大好的日子,你叹什么气?”
“你不觉得,往后咱们——”李智故意卖个关子,看一眼老孟,又听了几秒钟,才说:“很难再打出之前的神仙仗了。”
“你就不能让我高兴两天?”老孟低头抽起了烟锅。李智的话听着很泄气,但却说的是实话。
之前偷袭加伏击,都是因为鬼子总以为依靠自己强大火力,想着全歼游击队,而李智也总是能抓住他们空子,但现在游击队强大了,鬼子也被打乖了,从昨天敌人进山之后,又立即火速后退,就足以说明,鬼子越来越担心遭到伏击,也越来越重视游击队,往后再想靠偷袭和伏击,打出一举缴获成建制伪军连的仗,想都别想了,除非派一个想不开又不知道游击队厉害的鬼子,来换掉小林龟山。
但鬼子大官不傻,都是读过什么王八蛋帝国军校的人,只是以前他们打的顺利,也不适应游击战罢了。他们肯定会做出调整,说不定在夫子山一圈都构筑封锁线,把游击大队彻底封锁在山林之中。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想想往后,确实是个麻烦事,因为游击大队靠打仗才能发展,甚至不打仗,就只真的待在山里,坐吃山空。老孟越想越不发愁,猛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
“哈哈——”李智笑了。
“你又怎么了?”老孟抬头,埋怨地瞪着李智。
“你个憨老头!”李智先骂了一句,接着又笑道:“想想,咱们就半年时间,从三十多人,二十三杆枪,那都不怕,现在有上千条枪,还担心什么?”
老孟抽了一口烟,幽幽地说:“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担心鬼子会怎么对付咱们,咱们又该怎么应付。”
李智挥手说:“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就看鬼子怎么出招,当然,咱们也不能按兵不动,得想办法出击。”
老孟拍了一下桌子:“好,咱们现在有枪有炮,还怕它个毛!”
“可是——”李智又拉下了脸。
老孟赶紧摆手:“行,行,您就别多说话了,搞得老子一上一下。”
“哈哈——”李智又爽快地笑了:“我是想说,咱们番号的事,有点难。”
“为什么?”老孟问。
“从游击队直接升格为团,很难啊。”说着,李智叹口气。
“你不是说了,必须争取?”
“争取,一定争取,赶紧把战斗总结写好,我明天就去司令部。”
“不保留了?”
“还保留个屁,早晚都知道,就如实写。”
“好吧,如果司令员再把迫击炮要走,我就叫上大年,和你拼了!”
“不用你俩和我拼,我都不回来了。”
晚上,全大队聚餐庆功,而庆功酒里没有酒,仍以水代替。山里粮食依然紧缺,拿不出多余的来酿酒,老孟掌管财物,除非必要,才舍得花钱。张大年曾抱怨过,钱都镶在老孟腰子上,想多花一毛钱,都要用刺刀从他腰子上撬下来。
但今天不怪老孟,打了这么大胜仗,缴获这么多装备,尤其侦察小队,而且还冒那么大风险,真该喝点酒。一是时间急,老孟来不及派人去买,二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敌人损失这么大,李智担心敌人会进山偷袭,万一喝醉了,仗就没法打了。
李智站起来,举起粗瓷碗,大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今天打了打胜仗,就是喝野菜汤,咱心里也高兴。当然,咱们先欠着这顿酒,孟副大队长说了,等秋后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