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叫别人迁就你,你也根本不尊重我。”
话至此处,蒋星重似是想到了什么,噗嗤一声笑开,跟着道:“你不是不尊重我,而是平等地不尊重所有你血亲以外的女子。”
念及方才沈濯一上车就说话的话,还有家里干农活的事,以及他那眼睛、嘴巴、鼻子的宛如审视般的夸赞……
蒋星重的语气间充满了嘲讽和鄙夷,每个字都在阴阳怪气,“在你眼里,血亲之外的女子,怕是只有生育价值,和宛如婢女的苦力价值。待在你身边,就只能做个没有喜怒哀乐的木偶,就算有,你也会尽皆忽视。女子在你眼里,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吗?”
有句话蒋星重觉得不雅没说出口,那便是沈濯那般宛如审视的夸赞,让她极为不适,宛如商人看商品。除了生育价值和苦力价值,怕是也只剩下夜里那点事儿了。
思及至此,蒋星重已不止是气,更是开始一阵阵地犯恶心。
被蒋星重一阵编排,沈濯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了,涨红着脸,遮遮掩掩地岔开话题道:“今天走那么多路,实在是累了,我想眯会儿。”
“呵……”蒋星重复又气笑,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居然是想着逃避?
蒋星重实在是无法跟这兄妹俩待在一起,直接朗声喊道:“瑞霖,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蒋星重直接起身出去。
见蒋星重出去,被吓傻了的沈淑低声问道:“哥,这可如何是好?蒋主事和蒋将军官都不小,我们是不是得罪蒋姑娘了?”
沈濯还是撑着面子,他冲妹妹摆摆手道:“家里官再高她也就是个女人,嫁了人就要听夫家的话。”
沈淑迟疑道:“可是蒋姑娘生了好大的气。”
沈濯不屑道:“女人嘛,随便哄两句就好。”
车外驾车的瑞霖自是也听到了方才车内蒋星重的那些话,他已是义愤填膺,怒气冲冲。
见蒋星重出来,他直接递了缰绳给蒋星重,故意转头冲着车内朗声道:“姑娘咱不受这委屈!小的已经给您解下了一匹套车的马,你自个骑着。”
马确实已经接下来了,蒋星重接过缰绳,冲瑞霖笑道:“做得好。”
瑞霖重自家姑娘重重一点头,随后又冲车里朗声阴阳怪气道:“本来就是咱自家的马车,还得辛苦咱姑娘自己骑马。谁叫咱家有教养,明白不赶客人下车的理儿。”
说话间,蒋星重已跳下马车,翻身上了马。织金的马面裙在马匹两侧铺开,在晌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见晌午日头毒辣,瑞霖又递了帷帽给蒋星重,道:“姑娘,遮着些吧,别晒坏了。”
蒋星重点头接过,将帷帽戴在了头上。
蒋星重刚松开缰绳,骑马没往前走两步,身后却忽地传来沈濯的声音,“蒋姑娘。”
蒋星重头都懒得回,只自顾自往前走。谁知沈濯却追了上来,挡在蒋星重前头。
蒋星重蹙眉勒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耐烦。
沈濯也见行礼,只仰头看着蒋星重道:“蒋姑娘,妹妹还在车上呢,这般甩脸走人可不太好。”
“哼,你还教育上我来了?”蒋星重再复冷嗤。
沈濯见此,却一脸哄小孩子的表情,语气也一副哄小孩的语气,冲她道:“别气了,给妹妹留个好印象,昂?”
蒋星重闻言,简直被沈濯这番话惊得瞪大了眼睛。他前后两辈子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人!
蒋星重再顾不上什么形象,直接破口大骂道:“我呸!我蒋星重本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还给你妹妹留个好印象,你家人是皇亲国戚还是金枝玉叶啊?皇帝都没你这么大架子。”
一旁的瑞霖直接气得跳起,站在车上,叉着腰骂道:“滚滚滚滚滚!还你们家的人留个好印象,你们给我家姑娘留好印象了吗?啊?还教育上我家姑娘了?沈都事,我家姑娘现在只是跟你相看,可没嫁给你呢,你这就摆上谱了?”
瑞霖骂起人来比蒋星重还没顾忌,直接拖了个长音,上半身还跟着语气弧度画弧,扬声骂道:“我可去你大爷的!什么没皮没脸的腌臜东西,也配来我家姑娘跟前摆你的臭官架子。要么现在上车放我家姑娘走,要么小爷我把你扔这路上,你自己找道儿。”
沈濯确实不认识路,怕再迷路,只好抿唇重新上了车。
蒋星重见此,狠狠翻了个白眼。脸皮真是又薄又厚,方才在车里被她骂成那样,涨红着脸一副被拂了面子的模样。这会儿被她和瑞霖这般骂,居然还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上车?这要是换成她,死也不会再上别人家的车。
气得蒋星重用力夹一下马肚子,纵马跑了出去,直追蒋星驰。
瑞霖见姑娘终于脱身,气得在车上直撸袖子。将军是眼睛瞎了吗?怎么给姑娘找了个这么个玩意儿?就这脑子,就这为人处世,居然还他大爷的能当官?难怪如今百姓办事难,敢情官场里都是这种猪脑子。
又不能真将人赶下车,毕竟他们不要脸,将军府还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