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两处庄子,靠收租子为生。如今臣为家中三代内唯一入仕子弟。”
谢祯了然点头,也算是没有什么大背景的寒门子弟。
谢祯又看向员外郎许直,问道:“许爱卿,你呢?”
许直行礼道:“臣乃南直隶江苏通州人,甲戌进士。家中世代经商,颇有家底。但臣父亲那辈,因一些缘故,家道中落,臣便用心功名,科举入仕。”
谢祯点点头,问道:“家中无人为官?”
许直行礼道:“回禀陛下,除臣之外,无人为官。”
谢祯了然点头,难怪他们三人,未来五年官职未有变动,原来都是只身入朝为官,没有背景和家族实力。
这正合他意,阉党旧臣当年依附九千岁,多多少少都有案底在身,不好予以重用。他有意培养一群不受建安党人控制的官员,而这些毫无依仗的寒门子弟,便是极好的选择。
且他们三人未来五年官职未有变化,想来不曾与建安党人来往过密。
但为保险起见,谢祯开口问道:“自九千岁伏法之后,建安人如日中天,你们三人,没想过同他们交好吗?”
这话问得极为犀利,三人皆神色一凛,尤其是本就出身南直隶的许直,忙行礼道:“回禀陛下,臣入朝为官,自有臣之理想抱负,不愿与任何人为伍。”
“哦?”谢祯好奇道:“怎样的理想抱负?”
许直道:“臣出身商贾之家,少时便见过官商往来,臣素来不耻,一心只想肃清吏治。臣虽人微言轻,但臣定然不为五斗米折腰。”
许直眼神格外坚定,当年家道如何中落,他可是至今没忘!怎么会再同建安人在同一个锅里吃饭?
这些年他在吏部,当真是谨小慎微,方才爬到考功司员外郎的位置,只想着有朝一日大权在握,好好整治一下官.商.勾.结的不正之风。可吏部尚书似是发现了他的虚情假意,这两年对他极为冷落,他也做不到更深入地同他们勾结,只怕大愿不成,还惹得一身腥。所以这两年在吏部,当真有些难过。
谢祯看着神色坚定的许直,忽地有些好奇。他本为商贾之家出身,却似乎极厌恶官.商.勾.结。谢祯忽就对他方才所言的,家道中落的原因起了好奇。
但这话不好明着问,如若问出什么,纵然他想相信许直,可仅凭一面之词,这个主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且先叫北镇抚司派人,去南直隶通州查上一查。
于腾则道:“臣读书明志,纵无大才,却只愿做个纯臣。”
吴甘来则道:“臣身为给事中,本就有掌侍从、规谏、补阙、拾遗、稽察六部百司之事。这些年,把人都得罪尽了。但臣不悔,只愿守节办差,求一个问心无愧。”
这些话,若是旁人说的,谢祯许是会心生怀疑,嘲讽一句装模作样。可这话,却是出自这三位随帝英勇殉国官员之口,谢祯没有怀疑的理由。
谢祯缓缓点头,唇边含笑,随后对三人道:“那么你三人,定要谨记今日在朕面前说过的所有话,日后如若因利大而变节,朕定不轻饶。”
因利大而变节?三人皆是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行礼应下。
谢祯见此,目光一一从三人面上扫过,朗声道:“胡坤一案后,光禄寺正卿位置空悬,光禄寺署丞于腾听旨。”
于腾一惊,忙跪地听旨。
谢祯道:“朕命你暂代光禄寺正卿之位,务必尽忠职守。”
于腾闻言不喜,反而大惊失色。暂代光禄寺正卿之位?这岂非一下从从七品,越级跳上从三品?他何德何能啊?他便是连做白日梦,都没敢这么想过啊!
一旁的许直和吴甘来亦是大惊不已,好在许直反应快,见于腾愣住,忙轻咳一声。
于腾听闻咳嗽之声,回过神来,忙拜下身去,道:“陛下!臣才熟能浅,何敢担当陛下如此信重?光禄寺要紧的差事,臣从未接触过。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他是真心这么说的!一下越级至从三品,他当真想都不敢想,何况他一直只是个署丞,如何敢接光禄寺正卿的差事?一旦办砸了可如何是好?
这惶恐惊惧的反应,全在谢祯预料之中。他笑笑道:“所以朕才叫你暂代。”
于腾缓缓抬头,看向谢祯,额上已是渗出一层薄汗。
谢祯接着道:“朕给你三个月时间,这三个月,朕不求你做出政绩,但朕要你学会该如何做这光禄寺正卿。朕给你试错和学习的时间。于爱卿,这不难吧?”
于腾闻言,心知这怕是推辞不掉了,陛下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如何推辞?
可他心里,当真高兴不起来,齐大非偶,生怕自己德不配位,办砸了。
于腾只好行礼道:“臣领旨,臣定竭尽所能,努力不负陛下重托。”
一旁的许直和吴甘来,此刻心亦跳得极快。户部高位空悬,吏部尚书也入了诏狱,陛下召了他们三人来,于腾被委以重任,他们俩怕是也差不离了。
果然,下一瞬,谢祯便看向吴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