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你说的哪个位置?”
谢祯见她故意装傻充愣,眼底嘲讽之色愈发地浓郁。
他眉一挑,看起来愈发神采飞扬,畅言道:“这世上的至高之位,难道不是只有一个吗?庙堂之上,金銮殿中。”
蒋星重:“!”
这一瞬间,蒋星重看着谢祯泰然自若的神色,彻底愣住。
纵然她确实是想让言公子造反,但他居然也有这个想法,还说得如此不遮掩,如此嚣张,如此理所当然,当真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蒋星重心间甚至忍不住怀疑,老天让她重生回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她专门来辅佐这位言公子的吧?
谢祯欣赏着蒋星重愣住的神色,唇边隐有笑意。
他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但凡聪明些的人就该听懂。他的意思是,他已经知道她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就别在他跟前演戏了。
就在谢祯自以为蒋星重被吓住了的时候,却忽见蒋星重上前一步,离他近了些,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有这想法是极好的,但眼下还是需要低调些。”
谢祯:“?”
看着蒋星重重新站直身子,谢祯面上的笑意消失,上下打量蒋星重两眼,问道:“你什么意思?”
蒋星重“啧”了一声,颇有些不解地看了眼谢祯,那神色仿佛在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连这都不知道?
蒋星重只好摊手道:“隔墙有耳,九族要紧!”
谢祯:“?”
她在说什么胡话?
按理,听自己说完那两句话,她不该抓紧跪下认错吗?
蒋星重盯着谢祯看了半晌,脑子转得飞快。
她本打算,和言公子再接触一段时间,等彼此完全取得信任之后,再说图谋造反杀景宁帝的事。
可是……言公子也是真的不见外,这才两桩事,竟是就把这么大的打算先给她说了,虽不信预知未来的说辞,但也足可见是信任了她办事的本事。
她也没想到言公子会这般信任她,她若再藏着掖着,好像就显得这份真诚有些不对等了。
可毕竟事关九族,她该不该这么快就开口说呢?
就在蒋星重犹豫之际,忽听巷口的傅清辉朗声道:“公子,宫里来人了。”
二人齐齐转头朝巷口看去,正见有一名身着内臣袍服的人,站在傅清辉身边。
想来是外宫门处在户部当差的小太监,蒋星重未作多想。
谢祯转头看向蒋星重,对她道:“在下先行一步。”
蒋星重忙道:“差事要紧,去吧。明日习武后,我们还在这里见,我有要紧事同你讲!”
谢祯复又打量蒋星重两眼,神色间疑惑之色更浓。他着实有些捉摸不透,这位蒋姑娘到底卖得什么关子?
今日先算了,国事要紧,明日再来同她掰扯。
念及此,谢祯转身离去,怎料才刚迈出去一步,却又听蒋星重压低声音道:“言公子,你心里的想法我已经知晓,多谢你的信任,你放心,我绝不会叫第三个人知道。但是你……短时间内,切不可再将此念宣之于口。”
谢祯回身看向蒋星重,愈发不理解她话中之意。
她知道了他的什么想法?还有为什么不能再说?
谢祯暂且顾不得,只先敷衍着“嗯”了一声,便大步离去,骑马回宫。
回到宫中,户部一众官员及兵部尚书已候在养心殿外。
众人一见谢祯,便齐齐行礼。
谢祯径直从户部一众官员中间穿过,进了养心殿,扔下一句话:“随朕进来。”
众官员紧随其后。
谢祯进了养心殿,便在主位龙椅上坐下,问道:“陕甘宁三地的赈灾款项出了什么问题?”
先帝一朝,因先帝病重,九千岁把持朝政,导致户部尚书之位空悬多年。这些年,户部的大小事务,一直是由户部侍郎邵含仲主持。
户部侍郎邵含仲闻言,上前一步,行礼道:“启禀陛下,先前下拨的赈灾款项,共三十万两,但三地灾情严重,恐需追加。”
谢祯闻言蹙眉。
一旁的兵部尚书赵翰秋,亦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陕甘宁三地平叛流寇的将士,严格按照陛下所下旨意‘招抚为主,平叛为辅’,可……上个月归顺的流寇反王韩守业,于三日前复叛。”
谢祯听罢,眉心蹙得愈发紧。韩守业乃流寇中势力较大的反王之一,他归顺不到半个月,竟又复叛?
“可知缘故?”谢祯问道。
赵翰秋答:“回禀陛下,陕甘宁旱灾并未缓解,韩守业及其手下流寇,即便归顺,亦无业可守,朝廷的赈灾粮又跟不上,他便……复叛了。”
户部侍郎邵含仲接着道:“陛下,陕甘宁三地的赈灾款项,恐需追加。”
谢祯抬眼看向邵含仲,问道:“国库中,还有多少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