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好好好,他和傅清辉,之前还以为蒋家是要皇后之位,原来是他狭隘了,是他蠢笨了,是他低估了蒋家及其背后之人的野心,人家想要的,根本就是皇位!
盛怒之下,谢祯心间尚且保持着一丝理智,他很快就觉察到不对之处。
如此重要的计划,为何会被蒋星重知道?甚至会在蒋道明和蒋星驰明知他是皇帝的情况下,还由着蒋星重来他面前大放厥词,甚至将此等灭九族的计划和盘托出?
此时此刻,蒋星重从言公子面上看不出喜怒,但思虑之下,还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会错意,他之前说得很清楚,那要那庙堂之上,金銮殿中的至高之位。
可为何自己说出造反一事,他面上却也看不见什么喜悦之色?
蒋星重想了想,不由问道:“毕竟事关九族,你是不是还有担心?是不是怕我日后出卖你?”
谢祯知道眼下不是发作的时候,锦衣卫几番调查蒋姑娘和蒋家,都没有任何结果,足以证明背后之人藏的很深。
眼下还有胡坤和邵含仲背后贿赂之人未明,刚刚御极不久的他,对朝堂的把控极弱。
如今双方都是在朝中树大根深之人,他既不知人是谁,亦不知他们的目的,便是想利用皇权牵制,都无从下手。
朝中还有无数事务需要处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腹背受敌。现在他要做的,便是如对付九千岁一般,先行忍耐,慢慢摸清对方的一切,方可下手根除。
念及此,谢祯唇边挂上笑意,对蒋星重道:“怎会?姑娘如此掏心掏肺,我又岂会辜负姑娘?今日姑娘说出要同我一起造反的计划,便是同我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无论是我出卖姑娘,还是姑娘出卖我,你我皆是一损俱损。”
蒋星重闻言抿唇一笑,对谢祯道:“言公子畅快!”
事已至此,蒋星重还藏着掖着什么,对谢祯直言道:“言公子,以我对未来五年之事的预知,只要你我配合得当,皇位于我们而言,便是囊中之物。咱们一步步谋杀奸佞,拉拢贤才,把持朝政,架空狗皇帝,待一年后大昭乱起来,以你言家之后的威名,一旦举兵,必响应者众。信我,我一定帮你把皇位夺了。”
“呵……”谢祯一声笑,听不出悲喜,只道:“那我先行谢过姑娘。”
“不必谢我,为国为民,匹夫有责!”蒋星重大方地摆摆手。
说罢,蒋星重似是想起什么,忙又看向言公子,严肃道:“对了,到时切不可优柔寡断!待拿下皇位,即刻斩草除根,杀了景宁帝!”
谢祯静静地看着蒋星重,纵然面上不显,但眼底神色已极是冰凉。
许是今日听到的狂妄之语过多,此刻他听到要杀了他的话,心里竟也没再起什么波澜。
谢祯冲蒋星重一笑,对她道:“若未来我当真顺利御极,自会斩草除根。可是蒋姑娘,你可知陛下究竟是怎样的人?”
这回换蒋星重愣了下,她细细想了想,她对景宁帝的全部印象,都来自前世那些年民间的传闻,还有得知他所做的所有事之后,她自己形成的判断认知。
至于……景宁帝究竟是怎样的人,她确实不知道,她甚至都没有见过景宁帝。
但她相信她的判断没有错!毕竟亡国的结局摆在眼前,即便有什么误解,那也只是细微的一点点,不值一提。
念及此,蒋星重道:“其实他是怎样的人,与你我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左右不是被他杀,就是杀了他。
谢祯却道:“陛下夙兴夜寐,勤政爱民,时常夜里丑时还有圣旨送出养心殿,自御极以来,每日睡不过两个时辰。我纵有野心,可你说这样的人,未来会断送大昭,成为亡国之君,蒋姑娘,我很难认同。”
蒋星重闻言蹙眉,面露疑色。狗皇帝居然如此勤勉?这是她未曾想到的。
但蒋星重很快就捋清了逻辑,眼露不屑,对谢祯道:“景宁帝刚刚登基,根基不稳,就算是装,他也得装出个贤君的样子来。信我,他装得。”
谢祯看着蒋星重,不由抿唇,未再言语。
蒋星重见言公子不再反驳,便握着酒杯,离座起身,走向窗边,临窗而立,微风拂起她鬓发的碎发。
她看着窗外如记忆中一样偌大繁华的顺天府,神色间漫上一丝深深的眷恋,她低眉抿了一小口酒,唇边挂上欣慰的笑意,开口道:
“言公子,你可知,在我的梦里,一年半后,土特部会打到顺天府城外,城中百姓仓皇逃难。你知道那般的景象,有多可怕吗?”
谢祯坐在远处,静静地审视着她,神色间既有疑惑,又有深深的探究。
一年半后,土特部会兵临城下,谢祯难以相信,可蒋星重的语气和神色,却又都那般真实,瞧不出半分作假之态,叫他仿佛游走于梦境与现实之间,难以把握相信与怀疑的尺度。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蒋星重忽地回眸,冲谢祯抿唇一笑,眼底满是深深的期盼,“我遇到了你。”
蒋星重再复看向窗外,过去五年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