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你是跟叶兄一起来国学宫的,快请坐吧!”
教习们得知杜宁的身份之后,都流露出了和悦的笑容,只有少数人面色变了一下,随后又迅速笑脸相迎。
“记得大约在上半年,国学宫就收入了杜公子所写的《竹石》,这首诗能够磨心炼胆,今日能见到作者,真是三生有幸。”
“杜公子年少成名,功勋卓著,实乃文人表率。”
“假以时日,必能有一番大成就。”
教习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也不知道是真心夸赞,还是恶意捧杀,又或者是在故意的试探杜宁的心性。
因为骄傲的人是经不住夸赞的,倘若杜宁被三言两语夸得飘起来,大家对杜宁的印象将会变得极其糟糕。
杜宁面不改色,缓缓道:“诸位先生实在过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实不敢当文人表率之称。”
“我们没有夸你,只是实话实说。”
“你是叶惊鸿文院里的学生,怎么可能会是等闲之辈呢?”
“就是就是。”
教习们继续面带微笑的夸奖。
然而杜宁依旧面不改色,表情从容。
如此姿态,倒是让一些人另眼相看了。
见杜宁不吃这一套,大家也就停止了无意义的称赞。
叶惊鸿感到欣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杜宁也算没有给他丢脸。
若是杜宁表现出志得意满,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下一刻就会有人站出来教训杜宁,也会让叶惊鸿颜面无光,以后就没脸见这些人了。
“叶先生,你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们前来,该不会只是来此叙旧的吧?”
突然间,一位年过五旬的大儒走了进来,此人鹤发童颜,长着一对长长的白眉极其显眼。
“白眉公。”
“姜先生。”
“姜老兄。”
在场教习无不起身致意。
“白眉公?莫不是国学宫的首席教习姜行天先生?”
杜宁闲时游览书籍,自然知晓姜行天的文名,在云国的文坛上极具盛名,年轻的时候志于学,曾效仿孔子周游列国,寻访各地名师,足迹遍布天下。
姜行天前半生籍籍无名,但在回国之后花了十年时间编著《行天游记》,记录了姜行天从二十岁到六十二岁行遍诸国的见闻,以及诸国文坛巨匠对他的指点和考验,包含各家流派学问,并加以注释,其中的内容满满都是干货,震惊诸国文坛,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出数年时间就从进士一路晋升成大儒,担任国学宫教习。
其后又不出数年,升任首席教习,在国学宫的地位仅次于半圣范千峰,而在云国的文坛上,姜行天是半圣之下当之无愧的文坛一哥。
云国文坛许多文人发布的文章中,皆有提到姜行天的部分毕生经历,极其励志。
这样的文坛成就,连杜宁的《千字文》都望尘莫及。
如今姜行天已近八十多岁,因有才气在身而保持着比实际年龄更年轻的容颜,身体素质更了不得,能力劈顽石,肩挑万斤。
因其双眉又白又长,故有“白眉公”的美称。
杜宁回忆了一下关于姜行天的相关信息,显得更加恭敬了。
叶惊鸿笑道:“白眉公,我想让杜宁在国学宫与学子们一起听两天课,不知您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
话音一落,杜宁脸色猛然惊变。
在国学宫与学子们听课?
特殊待遇啊!
没听错吧?
杜宁心里竟然有些许激动。
而他这个表情也被大儒们捕捉到,瞬间猜出杜宁并不知道叶惊鸿带他来的用意,不然的话不会表现得如此突兀,而毫无半点心理准备。
众人一同看向姜行天,有他在此,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做主。
一个大学士说道:“叶先生,你身为堂堂大儒,是想要破坏国学宫的规矩吗?真是岂有此理!”
“原来是周君郎,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说话么?”
叶惊鸿反唇相讥,根本就没有将此人放在眼里。
大儒间的谈话,一个大学士也敢插嘴进来,哪来的脸?
有人暗中偷笑。
“放肆!”周君朗面露怒色。
“住口!”
姜行天瞪了一眼周君郎,充满了警告。
周君郎吓得脸色一白,不敢多言。
“叶老弟,国学宫有国学宫的规矩,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姜行天缓缓开口,明明一副要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可语气却没有任何的反感,反而故意拉长了尾音。
“姜兄,您是这里的首席教习,这算得上为难吗?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叶惊鸿不以为然道。
姜行天白了叶惊鸿一眼,故作不耐烦道:“就算是举手之劳,老夫凭什么要给你这个方便?去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