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法家读书人面露惭愧之色,而其他流派的读书人同样也是陷入了沉思。
法家提倡以刑止刑,至今已有六百多年,可依旧还是原地踏步,并没有让诸国的法律去掉刑罚,到底是法家读书人依赖刑罚,还是无法舍弃刑罚,又或者是法家的主张是错误的思想,其中的原因确实值得让人深思。
不管法家读书人多么不愿意承认,六百多年的经历摆在那里,贪官污吏滥用刑罚的桉例摆在那里,谁都无法否认一个事实,就是迄今为止,法家虽然提倡以刑止刑,却没有真正做到以刑止刑。
法家以刑去刑的宗旨,原本就是想要去掉一切刑罚。
而现在,杜宁提出要废除一切酷刑,要去掉所有的刑具,结果法家的读书人却站出来反对,认为杜宁的做法是错误的,是违背人族秩序的。
这也就让人感到无比的矛盾,法家一边叫着以刑去刑,立志要让天下去掉刑,可另外一边却又反对去掉刑罚。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荒唐。
秦文溪的表情忽然间变得无比那看,原以为法家读书人可以说服杜宁,让杜宁放弃废除刑罚的主张。
没想到杜宁的话,却让在场众多法家读书人都陷入了矛盾。
“好一个代天止刑,真不愧是人族文君,说出来的口气就是大!”
“杜君这是要代替法家去完成止刑的目的吗?如此否定法家圣道,必为法家所不能容忍。”
“只可惜杜君只是一个大学士,若他是大儒说出这番话,必然会引起法家半圣的注意,甚至有可能让法家半圣降下惩罚。”
许多人窃窃私语起来。
然而忽然间,有一个读书人恍然大悟,说道:“我懂了!我明白了!杜君之所以主张去掉刑罚,是因为现在触犯律法的大多数人并非是百姓,而是世家读书人,可世家读书人因为有特权的保护,可以免去大部分的刑罚,所以法家以刑去刑的主张便是空口白话,永远也不可能实现。”
随后又有另外一个读书人说道:“原来如此!如果以刑止刑不能用在世家读书人身上,那么世家读书人就会仗着特权继续欺压百姓,如此一来法家的主张就被世家读书人利用,成为世家读书人犯错的保护伞。”
这些话,让在场的法家读书人更是无比的愤怒。
“住口!你这厮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污蔑我们法家圣道!”
“放肆!放肆!放肆!”
“你们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你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我们法家?还有没有我们法家的圣道!”
许多法家读书人暴跳如雷,发出了呵斥,无法接受其他流派的读书人如此言语。
他们不是来支持法家读书人的吗?怎么忽然间又支持杜宁的看法了?
简直就是一群反复无常的阴险小人。
“卡察……”
就在这时,卫伯诚的文宫中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嘴角流出鲜血,眼冒金星。
因为无法反驳杜宁的言论,而陷入法家理念的矛盾之中,以至于文胆动摇出现了开裂。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卫伯诚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发出了悲愤至极的怒吼声:“难道是我们法家的主张错了吗?难道是我卫伯诚大错特错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啊!”
卫伯诚一边大叫,文胆却是不断发出“卡察”的声音,继续开裂。
“咳咳……”
卫伯诚的嘴里不断咳血,到最后七窍流血,无论怎么样都止不住。
这一幕,让许多法家读书人都无比的崩溃。
卫伯诚文胆开裂,说明他已经无法胜过杜宁的辩论,陷入了更加纠结的矛盾之中。
杜宁冷漠的看着这一切,虽然他也不希望卫伯诚文胆出事,可这是理念之争,是信仰之争,往更大的方面讲就是圣道之争。
但凡是思念信仰不同的争斗,往往就是这么激烈残酷,稍有不慎就会文胆尽碎。
“本君还以为卫先生是为了人族秩序着想,却没想到只是为自己的争名夺利找一个借口而已,本君竟与你这般人辩论,可笑!”
杜宁丢下这句话后,也就不再理会众人,回头走进了自己家的大门。
卫伯诚的脸色顿时一阵通红,好像是被杜宁拆穿了心思一般,无比的羞愤。
如果卫伯诚真是为了人族着想,他的文胆不会开裂的如此严重,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卫伯诚只是打着为人族秩序着想的旗号来和杜宁辩论,想要通过辩论取胜的方式来扬名,让自己成为人族诸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正因为卫伯诚此行前来辩论的原因更多的是私心作祟,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名声着想,所以在无法辩论取胜的情况之下,他的文胆很快就崩溃。
辩论失败以后,就是卫伯诚声败名裂,因为他不仅仅是给自己丢脸,更是给法家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