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秦应空服软,其他辽国学子也只能是向杜宁拱手道歉,再也不敢说半句杜宁不够资格点评张石松传天下诗文的话,否则他们极有可能会被杜宁逐出中秋文会,成为诸国读书人的笑柄。
“那就好。”
杜宁神色如常,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和威压,压得在场众多辽国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既然诸位都认为本君具有评价传天下诗文的资格,那本君就开始为诸君鉴赏了。”杜宁说道。
全场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大多数人都洗耳恭听,毕竟这是一首传天下诗,能够有人为众人鉴赏,对于众多读书人来说自然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杜宁说道:“张石松先生的《望月怀远》乃是怀念远人的诗,起句‘海上生明月’意境雄浑阔大,看起来平淡无奇,没有一个奇特的字眼,没有一分点染的色彩,脱口而出,却自然具有一种高华浑融的气象,足以堪称是千古佳句。”
“千古佳句!”
众多辽国人听了以后顿时大喜,能够获得杜宁如此高的评价,这对辽国人来说更加值得高兴和骄傲。
而一些云国人则是心里有些许不满,杜宁身为云国人越是夸赞张石松的诗,就越是彰显辽国文坛的能力,岂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第二句‘天涯共此时’,即由景入情,转入‘怀远’之中,与前一句的‘海上生明月’相应,浑然天成。”
“第三句和第四句是以怨字为中心,以‘情人’与‘相思’呼应,以‘遥夜’与‘竟夕’呼应,上承起首两句,一气呵成,自然流畅,从月出东斗直到月落鸟啼,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诗中说是‘竟夕’,亦即通宵,这通宵的月色对一般人来说可以说是漠不相关的,而远隔天涯的一对情人,因为对月相思而久不能寐,只觉得长夜漫漫,故而落出一个“怨”字。”
“好!”
待到杜宁鉴赏至此时,诸国读书人已经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拍手叫好。
众多辽国人听了过后也更加的高兴,虽然杜宁与秦家人存在些许私人恩怨,但是对于鉴赏诗文方面,杜宁却没有参杂个人的恩怨在其中,如此解析让众多读书人身临其境,陶醉其中。
秦文林嘴角微微上扬起来,忍不住流露出了得意之色,同时也对杜宁心生讥嘲,此时此刻,若是杜宁贬低张石松两句,他们辽国人根本不敢反驳半句话,毕竟全场读书人之中,只有杜宁才具备点评传天下诗的资格,哪怕明知道杜宁是刻意贬低,他们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
然而杜宁并没有那么做,让秦文林感到些许好笑,只觉得杜宁这个人还是太过于自私,表面上看杜宁大公无私评价了张石松的诗作,博得了自己的美名,可是却让云国文坛蒙受羞辱,堂堂文君也不过如此而已。
此时此刻,在秦文林的心中,他已经将杜宁列为自私自利的人,列为那种为了自己的文名而牺牲云国文坛名誉的人,这种人纵然是一名文君,也没有资格与他秦文林有相提并论的资格,不为其他,只因为秦文林看不起杜宁。
杜宁继续点评道:“我再来说第五句和第六句,竟夕相思不能入睡,怪谁呢?是屋里烛光太耀眼吗?于是灭烛,披衣步出门庭,光线还是那么明亮,这天涯共对的一轮明月竟是这样撩人心绪,使人见到它那姣好圆满的光华更难以入睡,夜已深了,气候更凉一些了,露水也沾湿了身上的衣裳,这里的‘滋’字不仅是润湿,而且含滋生不已的意思,‘露滋’二字写尽了‘遥夜’、‘竟夕’的精神,‘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这两句细巧地写出了深夜对月不眠的实情实景。”
“第七句和第八句,相思不眠之际,有什么可以相赠呢?一无所有,只有满手的月光。这月光饱含我满腔的心意,可是又怎么赠送给你呢?还是睡罢!睡了也许能在梦中与你欢聚,最后这两句构思奇妙,意境幽清,没有深挚情感和切身体会,恐怕是写不出来的。”
“诗至此戛然而止,本君只觉余韵袅袅,令人回味不已。”
待到杜宁点评完毕,诸国众多读书人还沉浸在诗文之中难以自拔。
过了好久,人群中渐渐响起掌声,随后掌声雷动,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甚至还有人欢呼起来。
“精彩!精彩!云麒君的鉴赏可真是相当的精彩啊!哈哈……”
秦文林放声大笑起来,无比的高兴,秦应空等众多辽国学子也是神情激动。
秦应空大声道:“感谢云麒君的鉴赏,给予我们辽国大儒张石松先生的如此高的评价,相信今晚过后,诸国文坛之上讨论这首持的诸国读书人会比讨论镇国诗的人更加多,云麒君也必然会因此赢得更多称赞。”
话音落下,秦应空高高昂首,看向杜宁的眼神无比骄傲和自豪。
云国人纷纷恼怒,他们已然听出秦应空这句话别有用心,依然是在暗讽杜宁为了自己的文名将《望月怀远》捧得极高,最后却牺牲了云国文坛的名誉,这是一种典型的非常自私自利的行为。
身为文会主持的洪黎眉头一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