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叶箐抓住机会着实给他灌输了一通——他们之间是平等的思想。
可即便如此,周际川还是把自己的地位跟姿态放的很低。
直到玉城,他都是一副跑腿的小厮模样。
“怎么说,要先去哪?”何言信掀开车帘问车厢里的宋叶箐。
他的手已经放下来了,愈合得很好,只要不做大动作就没事。
只是依旧赶不了车,只让周际川上。
“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把车厢里东西收拾出来,再去药铺买药然后卖车。”宋叶箐回道。
由于他们到达时间是下午,走水路又得处理马车,所以又要多住一晚。
夜深人静,把所有事安排准备好的两人站在正房门口。
“你觉得他怎么样?”
宋叶箐看着西厢房紧闭的门,低声问何言信。
他知道她问的是周际川,思索片刻后悄声回道:
“据我这两天的观察,这孩子还算机灵,会变通,不是老实那一挂。不过做事倒挺认真,不骄不躁的。”
又补充了一句:“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坏心思。”
宋叶箐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有些东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
何言信点头表示认可,然后问:“所以你决定好啦?”
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出来的意思不就是,多给些时间慢慢观察呗。
“嗯,决定了。”
直到今天,两人才彻底下定决心带上对方去昭州。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把他带上很麻烦,不带更麻烦。
不带的话难不成真要把人卖出去做下人?
就是找户人家让对方收养也难。毕竟谁会收养一个马上满十四岁的男孩?
没错,在后边的交流中,他们才知道周际川并不是宋叶箐猜测的十一二,而是即将十四。
搞得何言信忍不住围着他绕了一圈,来确定对方所说的真实性。
看着真不像十四岁,太瘦小了。
他十四岁的时候多高来着?大概一米六五左右吧。
而周际川看着也就一米三几。
“进去吧,早点休息。”何言信用手给酸涩的眼睛做了个按摩,然后约宋叶箐回房。
他们今天都住一个屋子,兄弟俩早已睡得天昏地暗。
不过进屋后,宋叶箐去了床上,何言信睡外边的软榻。
“好点没?”宋叶箐把药递给趴在桌上的周际川。
对方身上穿着灰蓝色的棉衣棉裤,收拾干净后,就是个清俊小男生。
之前他穿的那些着实不像样,里衣外衣都是又脏又薄。
兄弟俩的衣服太小,宋叶箐跟何言信的又太大。
所以在玉城的时候她给买了两套衣服。
只是此时周际川却一脸菜色,饱受摧残。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宋姐姐,我马上就好了,真的。”
宋叶箐不许他喊自己小姐,于是又叫回了姐姐。
他们已经上船两天,没坐过船的几人多多少少有些晕。
当然何言信在现代是坐过的,只是这具身体没经验。
宋叶箐更不用说,宋娘子本就生长于水乡,所以半点感觉都没有。
父子仨喝完一两副药也就没事了,只有周际川到现在还难受着。
宋叶箐想了想。五人中,他的身体的确最弱,反应最大也正常。
到底还是开口安慰道:
“你不必担忧其他的,若真撑不下去别硬撑,咱们到下个码头下船便好。”
又把药轻轻推过去。“先喝药,等会我继续给你施针。”
周际川忙不迭的点头,抬起药一饮而尽。
好在第二天起来,不知是习惯了的缘故还是他不愿给宋叶箐添麻烦,反正瞧着是没多大影响了。
“你们等着我钓条大鱼,晚上烤鱼吃。”
何言信站在甲板上,受伤的那只手里拿着根木棍,另一只手把鱼钩扔出去。
宋叶箐抱着宋承思,看了眼自己贡献出来的针线做的鱼钩,表示没什么太大期望。
倒是何承则捧他爹的场,在那直拍手。
若不是周际川在一旁拉着,恐怕早跑到船边望去了。
已经是上船的第五天,随着南下,雪也就没了。虽湿冷,但天气还算晴朗。
老在房间里待着憋闷得很,所以他们一行人才出来甲板上看看沿途风景。
江水荡漾,时缓时急,近水面处偶尔有雾气环绕,芦苇丛时不时飞出几只水鸟来。
山峦层层叠叠,由近至远,从实到虚,宛如一副水墨画般,叫人心静神远。
在宋叶箐看来,是极有意境的。都想拿纸笔出来随性泼墨一番。
然而身边的何言信只认真叹了几句好看真好看过后,就兴冲冲说要钓个鱼上来吃。
宋叶箐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