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眸中一股深潭似的沉了下去。
狻猊是本分老实的灵兽,一向只在天宫作坐骑,缘何会有一对来到这山上?这兽在仙宫上,一贯是好吃好喝地养着,来到这野生地界,与诸兽争食,定然是争不过的。
玄青蹲到已无气息的母狻猊身旁,将她额上的血涂到自己手上。
山间又响起一阵巨大的咆哮声。
灵芸惊骇看去,又一只硕大的狻猊从山上斜奔而出,冲了下来。
它看见倒在地上的母狻猊,冲了上来,低下头用鼻子不住地拱着那兽,似要将它唤醒。
看着周遭一片血迹浸润的土地,似乎终于明白什么,伸出舌头舔了舔母狻猊的眼睛、鼻子和额头上的伤口。
继而站定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玄青。抬头发出凄厉尖锐的叫声。
猛然抬脚朝玄青冲过来。
玄青没有躲避,手持一柄剑飞身向前。这动作更加激怒了狻猊,一剑没有刺到狻猊,狻猊张卡大口,向玄青的手臂咬下。
灵芸立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物件,向空中一抛。
梅花络变成一条红色的捆灵绳,将狻猊的四足绕了个结结实实。
狻猊不得不后腿蜷缩着跪了下来。
玄青一手捂住手臂伤口,强忍着没有显出十分痛苦的模样。
灵芸取出身上的花药,不由分说给玄青喂下去。
此药可以疗愈花木,对五谷也多少有点作用。
“你不必惊慌。”玄青运气将血止住。
“先头那只既然是怀孕母兽,附近必有公兽,会来寻仇。”
玄青道:“回到仙宫,你我便说,本君这伤是那只母狻猊咬的,你为此才不得不使出璇玑玉衡镯击毙它。”
“这般说,便可保住你的法器不被收回去。”
灵芸道:“殿下是故意被这只公狻猊咬的?”
玄青看她一眼:“你不比寻常仙子逍遥无为,未来要修行,做凡间花神,险途甚多。这法器用处极大,日后切记勿要再卖弄使用,落人以柄。”
“即便有朝一日你果真修为强大,或是有了其他法器,滥伤性命的事情也会遭反噬,不可为之。你可记住了?”
“记住了。”
灵芸见玄青脸色发白,不敢多话,只听着他讲。
被捆住的公狻猊猛然又长叫一声,声冲云霄,缭绕山巅。
灵芸立刻用身子挡住受伤的玄青,警惕地看过去,
只见公狻猊一阵原地转圈,生生用捆灵绳将自己绕了几道。
绳子越绕便收得越紧,它终于最后钝钝地呼吸一下,倒在了那只母狻猊的身旁。
灵芸迅速收回捆灵绳,上前查看。
公狻猊也同样没了气息。
玄青低声叹息:“狻猊这种兽最是痴情,一个死了,另一个必定殉情。”
灵芸倒吸一口冷气。
玄青极缓慢地从怀里取出一把瑞圣花。
灵芸接过花袖了。
担心着玄青的伤势,她急急招来一片云,托起玄青驾云下山。
乘黄在山下安静地候着,见主人受了伤,担心得四足刨地。
灵芸扶玄青在乘黄前头坐了,自己坐在后面。
乘黄很贴心地隐去了背上的角,让玄青能够没有障碍地将后背靠着灵芸。
玄青左肩的伤口又有血流出,灵芸一时情急,伸出左手压住玄青左肩的伤口。
顾不上她的左手也有一道口子,有细密的血渗出来。
灵芸手上的伤口与玄青伤口贴合的瞬间,血和血交融,玄青忽然感到有一股灵力涌入,生助他先天元神中的金灵。
与此同时,灵芸也察觉到身体中的灵力在向外涌动。
但她还判断不出来这是何种灵力,亦没有心思细想。
玄青用右手抓起灵芸放在自己肩膀的左手,看到那上面渗血的伤口。
他隐约猜到了什么,费力将灵芸的左手移开,远离自己受伤的肩膀。
“你把手拿开,不可以这样。”
他的声音虚弱低沉却不容反驳。
灵芸微微怔住。
是自己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手放在玄青的伤口上,肌肤相贴,的确不妥当。
灵芸将左手移至身后,撑在乘黄的背上。
身体也尽量减少跟玄青的接触面,一路小心翼翼地回了仙宫。
仙宫里很快传开了消息。
玄青殿下在襄城山查看麦田,被怀孕的母狻猊突袭,不幸重伤。
不幸中的万幸,去襄城山采摘瑞圣花的灵芸仙子及时出手相救。因那母狻猊是千年灵兽修为高强,不得已使出璇玑玉衡镯,玄青殿下才保住性命。
神帝和神后一天两趟往嘉禾宫跑,神后每次都是红着眼睛出来。
神帝一再抚慰,神后怒道:
“以青儿的修为,怎会被伤成那样?他定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