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母道:“依本座看,梨花仙子虽有幸得九紫神丹升仙,到底是妖族的心性,惯会投机取巧。莫非是替小女制梨花膏费了些心神,不想再耗修为种粉色梨花,便用了个省事的法子应付观花大会?”
东王母身边的霁华娇声道:“神后娘娘,若果真如此,倒是霁华的不是了,霁华给娘娘赔罪。”
神后温言道:“你这孩子太实诚了,她作恶与你何干?”
说罢转身喝道:“梨花仙子居心不良,竟以染色假花戏弄本座。把梨花仙子给绑了,送仙狱施以焚根之刑。”
梨花仙子顿时脸色煞白,身子晃了晃。
牡丹宫主大惊失色,道:
“神后娘娘,焚根之刑为花界极刑,受刑者不仅元气大伤,还会失去所有的花仙修为。求娘娘开恩,不要对梨花仙子用如此重刑。”
神后娘娘怒容满面:“本座不追求你身为首领的失察之责,已是额外开恩。若是再不从严治理,只怕日后更加不服管束,无法无天!”
牡丹宫主又向东王母求道:“东王母娘娘,梨花仙子为霁华仙子制梨花膏,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还求娘娘看在她这点辛劳的份上,替她向神后娘娘求个情。”
东王母道:“不是本座不念梨花仙子的好处,霁华吃不上梨花膏事小,神后娘娘被欺瞒事大。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身为百花宫主,一味包庇犯错仙子,似有不妥。”
霁华的眼中有一种带着快意的冷漠。
灵芸默默注视着已经被雨水洗成白色的几树梨花。
梨花仙子种下这几株粉色梨花之后,她在聚芳园设了画桌,将粉色梨花画在《春花图》上。
因为对照着真花作画,这几株梨树的形状、枝叶、花朵,她都很熟悉。
基本是一模一样原原本本照着树画下来,只在个别细节处有些许变化。
她还记得在画一簇花时,她习惯性地用了前世临摹恽寿平《花卉册》梨花的构图,画完之后才发现跟梨花仙子种的梨花姿态并不同。
但这于《春花图》无妨,她并未改动。
灵芸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梨树上的那个位置。
那一瞬间她停住了呼吸。
梨树上的那一处,竟然跟她作画时改过的构图一模一样,而非梨花仙子所种梨树的姿态。
灵芸迅速上上下下将几株梨树的所有细节看清楚。
她所有作画时的细微调整,都完整地保留在了这些梨树上。
眼前的梨花并非梨花仙子种的花,而是《春花图》上的梨花!
几名天兵已经上来,要将梨花仙子带走行刑。
“且慢!”
灵芸情急之下亦疾步跪倒在神后面前:
“神后娘娘,这些梨花的确是染色而成,但给梨花染色的不是梨花仙子,而是小仙!”
神仙们都惊住了。
梨花仙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灵芸。
牡丹宫主声音颤抖:“灵芸,你说什么?”
灵芸起身道:
“刚才所有神仙的注意力都在梨花上,小仙无意将目光投向了《春花图》。”
“正殿上的《春花图》是小仙所作,请神帝陛下和神后娘娘随小仙看花。”
“《春花图》从构图至描绘花木,一应细节均为小仙亲手所作。既然名为《春花图》,小仙在画上画了聚芳园中所有的春花。”
“其中自然包括这几株粉色梨花。”灵芸笃定道,“梨花仙子种完梨树后,小仙便对照着梨树,绘制成画。”
她转身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请神帝陛下、神后娘娘与诸位神仙再细细看看此画。”
神帝神后与众神仙一起向正殿的《春花图》看去。
目光细细搜索之下,却没在画上找到半朵梨花的影子。
灵芸指着画上一处空白道:“我原本将梨树绘于此处,如今却只剩下空白。”
灵芸又向神后娘娘行礼道:
“小神适才侧耳旁听之时,略为留了些神看画,才发现《春花图》上的梨花不翼而飞,从画中消失了。”
神后脸色极为难看,不耐烦道:“你所言何意?”
灵芸肃然道:“小仙有一大胆揣测。”
“或许有一种法术,是将画中人、物挪移到画下,可以以假乱真。”
“若是别有用心者用此类法术,便可将画中梨花变到聚芳园中,伪装成栽种的梨花。只是所变梨花遇水便会脱色,而真花遇水绝无脱色之虞。”
这法术听起来并不难,但神仙们从未在仙界见过,一时嘈杂起来。
灵芸道:“今日见画与花之奇状,小仙斗胆请神帝陛下和神后娘娘先查勘有无法术作祟。”
神后道:“灵芸仙子一心帮着梨花仙子说话,着实有心了,竟还编造本神闻所未闻的法术。”
东王母冷笑道:“灵芸仙子所言的移画成真的法术,本神倒是见过。”
神后道:“这种弄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