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六两日,康熙帝宿于了坤宁宫皇后正宫处,十七日去看了钮祜禄妃。
十八日,再度宣诏了沁柔至乾清宫。
沁柔想,她有什么好!令皇帝时时招幸。不是单纯喜欢,就总有目的。或许,最终也能显露出来才对。
入了乾清宫,皇帝在忙,门口的侍卫让她直接进去。进入御书房,房里除来皇帝以及李德全、以及皇帝身后立着的两个太监外,下首还立着一个人。
沁柔心中一惊,皇帝在接见朝臣,问题大了,下意识便想退出去。
沁柔才有动作,李德全已经动作极快地走上前来,整个一个笑面虎,这笑容,跟地狱里里索命的厉鬼也没什么两样了。
李德全着急迎上来,笑容就没从那张脸上落下去,也难为他,随时都是这副极为和善的笑脸。“庶妃,皇上请您进去。”
沁柔顿住脚步,毫无疑问,听皇帝的还是听规矩的,一瞬间地抉择,事实上,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李公公。”沁柔礼貌得与李德全打了招呼,进了这御书房的唯她一人,小满被留在了偏殿,她们走到了门口,便有一位小太监,客气的将小满请到了一旁的耳房。
御书房,不是谁都有资格进的。
前朝后宫,一直防着后宫干政,牝鸡司晨,更是大逆,更是大不韪。而御书房,素来视为帝王处理政事之所,这里,亦是国家最高权力者——帝王的象征。
这里的可能的随意的一个秘密,泄露了一丝半点儿,都会在前朝后宫以及天下间掀起腥风血雨。
所以与这里有关的,丝毫厘都沾惹不得!
龙椅上少年皇帝奋笔疾书。
沁柔目不斜视,安静行礼,“皇上万福!”
“上来!”康熙帝头也不抬,沁柔心中一顿,面无异色。轻步走上前去。
顿了顿,康熙帝身旁有两个位置,一个是皇帝右手边的位置,也是小太监伺候笔墨的方位,只一瞬间,沁柔就拿定了主意,朝皇帝左方而去。
李德全自觉退在下首站立,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面色、动作、以及缓慢程度,不变。
这整个乾清宫的奴才,是皇宫里最有眼力见儿的,配合度也是最高的,譬如李德全原本伺候着笔墨,在他退下的一瞬间,原本立于康熙帝身后作柱子的小太监便悄没声息顶替了李德全的动作。
“朕把钦天监交给你,你知道什么意思!”皇帝面色不变,继续谈论政事。
“奴才明白。”这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回道。
这是个满臣,沁柔心底划过第一念头。汉臣多自称臣、微臣;满人则多自称奴才,汉臣没有这个荣誉,在满蒙朝臣以及帝王眼里。
“嗯,”皇帝总算从奏折里抬起头来,看了这钦天监的领头人一眼,“下去吧!”
“奴才告退。”中年男子没有一丝犹豫,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才慢慢抬起头,至一定程度,达不到直视天颜的程度。
退后了几步,直至大致退出皇帝的视线之外,而后才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目光似乎扫到了什么?他面色一惊,但还是最快低下头,默不作声地退下去。
“知道刚才下去的是谁吗?”皇帝继续奋笔疾书,目光不抬,开口询问道。
“不知。”沁柔略一迟钝,确定是在问她。语气平稳回道。
满殿里唯有五个能够喘气的,皇帝,李德全,以及两个小太监,再加上沁柔。
皇帝不可能自问自答,也不能是询问李德全,旁边那个伺候笔墨的犹如柱子般的太监、以及皇帝身后更是恨不能化身立柱的奴才更不可能。
排除一切不可能,余下的答案,就算再是意料之外,也绝对上真相。
这不该是她该知道的。沁柔心里暗衬。
“那是管理钦天监事物大臣修明,朕将钦天监交给了他管理,”康熙帝抬起头来,一双锐利的凤眼含笑,笑着对她又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知道钦天监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一些,”沁柔回话,实话实说,“不太全面。”
“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历法,是最基础的;以及推算吉日吉时,也是钦天监的职能,其它的,不甚清楚。”沁柔毫不犹豫!
钦天监,历朝历代皆职责不甚相同,仆卦吉凶,便是沁柔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份职能存在不存在了。
“说得对!”皇帝头也不抬,“只是说得太简单了些。不过也大差不差了。”
沁柔安静下来,皇帝也奋笔疾书。一旁伺候笔墨的小太监动作不停,康熙帝又问了一句,语气平常,也听不出来怒气,“怎的不去磨墨。”
沁柔选择半实话半说,貌似老实地回道:“奴才怕自己伺候不好。”
“皇上身边的奴才们,奴才瞧着都是伺候得极好的,奴才暂时不好上手,不然有奴才们比着,皇上该觉着奴才笨手笨脚了。”
做好了未必有赏,但做坏了大概率有罚,沁柔不傻。她也不是毫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