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姑脑子一白,无疑,庶妃的话吓到了她!但她清楚,庶妃说得,就算没有十分真,也不十分假。
这样的小家子出生,却有这样的清醒,能碰得上几回。
“只是庶妃,家中也是隐患,即便没有赫叶勒庶妃,也会有别人。庶妃与赫叶勒庶妃起了冲突,只需一丝半点儿的讯息泄露,就有人想要动手了。”陈姑姑继续道。
既然惊喜于庶妃这样惊喜,陈姑姑便趁机继续试探。人就没有不会犯错的,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再有心往歪路上引,赌博、放印子钱……
防不胜防!为什么那么多人起不来,因为人心险恶,有太多的人,闻到了消息,便一窝蜂地拥了上来。不犯错,也会引诱你犯错,犯了小错,便会引诱你犯大错。
一个家族的屹立长久,都是经历了无数个风雨飘摇的时刻、和无数人间至极的诱惑的。
陈姑姑从来不小看了宫里任意一个哪怕不起眼的庶妃,察言观色,都是本色。一丝面色的变化,有些人,就能从中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来。
赫叶勒庶妃!可未必就是管理面色的好手,一丁点的消息,就足够令人心有妄动、蠢蠢欲动了。
“陈姑姑,那是他们的问题。”人各有本分。沁柔很少去想这个问题,她已得出了答案,所以也不想再去考虑。沉默了一会儿,沁柔悠悠地往前走!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那么多站在金字塔顶尖的人,都是经历了无数的诱惑的。只能说,那些诱惑,是磨难他们的生天梯。熬过了,于是才有风光无限。
人生在世,诱惑和灾殃随时伴随,从未远离。扶不起来的阿斗,终究要去做牺牲品。
“每个人有各自的本分。逾越了,就异常的无能为力。”她就是如此,她母家因她带来的诱惑,她不是不清楚,但她久居在这深宫里,不过是四方的墙、四方的天,已经隔成了两个世界。沁柔已经不觉得,自己还有能力,去教导庇佑谁了。
“人人看来,我与他们都是一体的,我由家里养大,他们的祸,我也担了;我带来的福气,他们也享了,而因此给他们带来的祸害,他们总撇不得一干二净吧!内人、外人也都不认啊。”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是福祸共担的。
他们不亏。
既然要博这泼天富贵,就要有满盘皆输的准备。世人人人都是赌圣,当诱惑够大的时候。
是他们自己要赌的,是他们自己入局的。上了桌,受不得诱惑,被人牵着鼻子走,也怨不得谁。
沁柔语色淡淡,难不成要她为他们,从紫禁城城楼上,直接跳下去!她倒是不怕死,站在了楼上,也敢跳下去,但他们敢接吗?
妃嫔自戗,可是大罪,要株连九族的。不也是一样的结果?指不定,连一个血脉也活不下来。大家都能活多久,活多久吧。
“奴才只担忧,会连累到庶妃。”自古嫔妃,被母家连累了的,也不少。尤其庶妃如今的宠爱,母家但凡争气些,庶妃也能于宫中立得更长久。
“算不上谁连累谁,互相连累吧!”沁柔笑了笑,她也不担忧会连累到谁,更不担忧会连累到那一家子。
其实所谓的家族,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群熟悉的陌生人。还是很闹腾的那种!
但就这么联系起来了,也是不得不认。沁柔不以为然,继续道:“不妨事,哪日我获罪了,也跟奴才们没关系,到时候就是退回内务府,分去别处伺候就是。”
总归这也算是有一个好结局了。
宫里的奴才,太监如何不提,但宫女总也是精贵的,到底也是在旗的八旗包衣出身。
当然,如果想要提早走,只要大大方方的,她也没意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也不会想满足眼前风雨飘摇、前途黯淡的生活。
“不提这些了。”沁柔道。她不想再继续说话,“大好的春日里,提这些不吉利。”得一天好是一天好,也不会为一些莫须有的事儿,先担忧上。
刀子落在头上再说吧!
沁柔不想继续再提,继续换来一个地方另坐,宫里御花园里,处处不乏石亭。
有没有人去了她原先去的地儿,沁柔不知,后来陈姑姑倒是提了一句,听闻有三位庶妃路过,沁柔也只当听了一句笑话,一笑而过。
四阿哥搬去乾东五所次所,听闻皇后亲自去次所里坐镇了一整天,直至夜幕师傅方才回坤宁宫。自然请安之时,嫔妃们就难免要多等更长时间,但谁都笑意盈盈地等待着。
不得不说,皇后娘娘明面上,待皇嗣们,确实称得上一个好字。贤良贤德四个字,就皇后的所作所为来看,绝对担得起这四个字。
皇后贤良贤德,一整日都在操持着四阿哥的迁宫之喜。倒是四阿哥的正经生母——马佳庶妃,随众人一道,在坤宁正殿里候着请安。
乾东五所的皇子所,未经允许,庶妃是不允许踏足的。即便马佳庶妃是四阿哥的生母,但皇后一句,四阿哥终究要离来生母身边,由保姆照料,马佳庶妃跟去了乾东五所里,也是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