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得不到我的认可,但至少有一天也好,你得像个男子汉一样面对我,面对你自己!现在,就是这个时候了!”
父亲的当头棒喝,让原本已经神志模糊的维尔福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疾言厉色的父亲,但终究还是开始重新思考自己的处境了。
“也就是说,您用瓦朗蒂娜,换取我一条命是吗?”
看到儿子终于恢复了清醒,诺瓦蒂埃侯爵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冷峻的样子,淡然做出回答。
“不仅仅是瓦朗蒂娜而已,还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伱必须辞去公职,就此隐退。”
他每说一个字,维尔福的面色就难看一分,最后他痛苦而又满怀不甘地吼了出来。“难道我们两个都得对他唯命是从吗?爸爸,别忘了我们也有我们的势力!”
在维尔福看来,权力和名望就是自己的一切,如今为了讨好伯爵,不仅仅要付出女儿,还要把自己的前程全部放弃,这实在太过于屈辱了。
“以现在的眼光是有点屈辱,但以未来的眼光来看的话,你已经算是走大运了。”侯爵对这个问题早已经深思熟虑,所以立刻就回答了儿子,“没错,现在我位高权重,在陛但我迟早会死,而且用不了多少年了,留给我的只有落日余晖,而基督山伯爵是冉冉升起的新星……陛下无比信任他,所以他会爬到你难以企及的地位上,那时候他想要你的命,你又能怎么办?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吗?”
父亲直白的话,顷刻间也浇灭了维尔福最后的虚妄幻想。
他相信,自己父亲纵横政坛半个世纪,他的政治判断不会出错,也就是说,基督山伯爵未来肯定可以爬到大臣甚至首相的高位上。
那么自己父子就算抵抗又有什么意义呢?顶多坚持几年,等老爹撒手人寰,那时候不隐退也会被折腾死。
也就是说,在他成为基督山伯爵并且深得陛下宠信的那一刻起,自己父子两个就已经是别无选择了。奋力一搏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讨好”伯爵,换取他高抬贵手。
可是,就算想明白了这一切,维尔福心里还是充满了痛苦和纠结——毕竟,他现在的地位,是花费了不知道多少心血、犯下了多少罪行又进行了多少掩饰才换来的,然而顷刻间一生的心血就要土崩瓦解,这又让他如何能够忍受?
“那我能见见他吗?至少把话说清楚也好……”他试探着问父亲。
“你当然可以见,毕竟拟定婚约的时候,你本来就应该在场。”诺瓦蒂埃侯爵苦笑了起来,“但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抱着什么侥幸心理,那个人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动的,你的哀求也只会更加让他心生厌恶,毫无意义。”
维尔福顿时哑口无言。
也是,最近这段时间,他和伯爵打过不少交道了,也见识过伯爵精明凌厉又严酷无情的行事风范,自己作为他的仇敌,就算想要劝他高抬贵手,也不可能起效吧。
最让他胆寒的是,这段时间的来往当中,伯爵居然没有一刻对他流露出那种刻骨的仇恨,这份心计、这份隐忍,又是何等可怕!
越是隐忍,就越是说明他的报复心何等顽强,可想而知,如果没有老爹一力周旋的话,恐怕自己到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一想到这里,维尔福顿时觉得万念俱灰。
什么都没有了,他失去了一切,那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不如被伯爵一剑捅死,反而来得痛快一些。
“你也不要如此颓丧,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见过无数的风云变幻,看到过好几个人从如日中天一下子落到一无所有的下场,就连我自己,之前十年不也是个无人问津的倒霉蛋吗?最后还不是一跃而起,成为了议会的议长!所以,不要为眼下跌落谷底而伤悲,你毕竟还年轻,时间还很长,就算眼下失去一切,只要保住了命,终究还是有很多机会的……”
“您是指什么?”父亲的话,让原本沮丧至极的维尔福,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精神。
“关键是在瓦朗蒂娜身上。”诺瓦蒂埃侯爵压低了声音,“她肯为你牺牲,是个大孝女,所以她就算以后成为基督山伯爵夫人了,也不可能完全把你弃之不顾。你虽然隐退了,但你的知识、你的经验还有你过去的人脉都还在,你可以在未来给她当顾问,为他们夫妇解决疑难问题,那样的话……时光终究会渐渐地抹平伤痕,一家人最后终究是一家人。”
维尔福一想也知道父亲说得有道理,但是他马上又想到,瓦朗蒂娜现在才如此年纪,完婚还要等好几年,现在她又怎么可能帮得到自己?
“那得等多久啊!”
“我看至少得十年,五年后她可以完婚,然后至少再过五年你才能让他们忘却芥蒂并且信任你的能耐。”诺瓦蒂埃侯爵回答,“而在这期间,你只能默默无闻地活着。”
还没有等儿子说话,他又加大了音量,大声呵斥儿子,“十年是很长,但这又怎么样?一个有心气的男子汉不怕浪费十年,你别忘了,我为了等回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