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也不可能如他们所愿的那样;然而,为了坚持心中的理想,他们却又不得不一直用“未来会更好”来麻痹自己,这种精神上的自我折磨,将成为这些人永远的文化底色。
普希金还只是初代文化人而已,所以他还可以抱有更多的幻想,用模模糊糊的未来来安慰自己,越是到后来,越是会无法自我安慰,也就会越是痛苦。
不过不管怎样,至少在此刻,他还是可以拿维也纳会议的合法安排为帝国辩护。
在几百年当中,各国都是弱肉强食,想尽办法扩张,俄罗斯帝国吞并波兰也只是这种“弱肉强食”故事的一部分而已。他对牺牲品们怀有同情,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去反对帝国的扩张。
然而,普希金的这些话,却完全无法说服肖邦。
作为受害者,所谓强烈厌恶沙皇统治的波兰民族主义者,他肯定不会吃“复杂的历史经纬”这一套叙事,他不接受“自由的沙皇臣民”这个幻想,他只要一个没有沙皇的祖国波兰。
这也就注定了,两个人之间不可能存在任何妥协的余地。
“普希金先生,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无异于就是在承认,大国可以无视小国的意见,弱小的民族,就应该被‘合法’地侵吞和奴役,对吗?您口口声声的合法,其实就是弱肉强食,就是几个强国用刀枪来决定一个民族的命运……正如俄罗斯人现在所做的那样。不管您找出多少花言巧语来掩饰,您就是在说这个……”
肖邦睁大了眼睛瞪着面前的人,正如瞪着一个抽象的俄罗斯帝国一样,“那好……如果终有一天,您所为之辩护的帝国也沦为弱小,那么也请您不要为它的分崩离析而悲伤,而喊冤!因为按照您的话,这也是合法的,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会用尽我的余生等待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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