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争斗从来不会因为谁的到来而停止。
皇后说到这,眼风不经意地往轩辕御卿这边扫过,微微颔首似笑非笑:“若胡婕妤的孩子还在,也和卿儿一般大小了。可惜了,未能来这世界瞧上一眼。”
德贵妃似陷入回忆,闷闷不乐地说:“当年与胡婕妤都觉得这胎在娘娘的庇佑下能同享天家恩德顺利降生,正想挑些好的布料给孩子做衣裳。没曾想孩子福薄,还连累了母亲。”
说着,微微垂眸,眼角微红。
不料皇后微微冷笑:“妹妹真是情深义重,难怪日日念佛不出宫门也难让皇上忘记。”
德贵妃闻言,只轻轻哼一声。
胡鸾飞与各国公主来北裘庆贺皇后生辰的,听了这么“客套”的话,登时找不到话来吸引心思旁出的皇子,都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胡鸾飞心中默然,暗暗佩服上届宫斗高手能爬到妃位且抚育儿子顺利长大,当真不枉费她们睁眼拉仇恨的好本领。
但她此刻坐不住,想到处赏花喂鱼。正犹豫间,南岐公主紧紧握住她衣袖,“战王妃,我们去那边走走。”
胡鸾飞指尖微蜷,闻言也不知该拒绝,还是该结伴而行。
但如今被南岐公主拖着走,她已没有迟疑的余地。遂缓缓望向轩辕御卿,示意他跟过来。
冬季的鲤鱼池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南岐公主与她来到假山石旁,往那结冰的池面扔了块小石子。
胡鸾飞纵使牙尖嘴利自来熟,和从未谋面过的陌生人相处同一空间,也难找出话题来聊,站在那里,无措地等着轩辕御卿。
南岐公主缓缓转首,抬起亮晶的眼眸看她,“王妃娘娘,你说这池面结冰,底下的鲤鱼还能存活吗?”
胡鸾飞笑着普及,“池底下有各类野草,且又并非死水,有些鱼儿一遇冬季结冰会陷入冬眠,等到来年春季雪化时,便恢复活蹦乱跳的状态。公主不必担心。”
“本宫想说,花花草草也是如此。”南岐公主从袖口掏出一支花样发簪打算插在胡鸾飞发髻上,“此花簪乃是我南岐国的国花,尊贵无比,非皇亲贵族者不可佩戴。”
胡鸾飞退一步躲开,“枉费公主一片好意,本妃向来提倡节俭,头上佩戴的步摇和发带已够惹人注目,若再插一支花簪恐怕就要惹火烧身了。”
正推脱间,轩辕御卿携一众公主朝她们这边走来。
胡鸾飞心下一松,正欲抬手与他打招呼,南岐公主突然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她身上扑来。
“劈啪——”
胡鸾飞毫无防备地摔落进鲤鱼池,冰面薄,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而裂开。
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瞬息间将两人淹没。
彻骨的寒冷紧紧包裹着胡鸾飞,她水性不好,落水后拼命地挣扎,仅存的半点空气,也在无法悬浮中流失。
慌乱下她睁开了眼眸,鱼虾四散的浑水中,南岐公主充满恶意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自己。
胡鸾飞这才发现自己被控制住,南岐公主在她上方,双腿缠着她的腰,双手也掐着她的脖子…
被谋杀时惊慌失措,胡鸾飞试图挣扎,但手臂和双腿却像雕塑一样凝固下来。她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巴,下沉时速度快,肺里开始进水。吸进的水像熔岩一样在肺和脑里灼烧。
她试着抬头看阳光,但什么也看不见,突然意识到,可能真上不去了。
南岐公主的力气很大,水性很好,知道怎么在水中压制一个人。
胡鸾飞的身体开始瘫软无力,头脑一片空白,放弃了所有挣扎。
此刻给她的感觉就是心肺可能衰竭了,没有疼痛,只有无尽的黑暗。
又过了不知多久,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股巨大的能量爆发。
她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在上升,求生的意志再次出现,和之前绝望的挣扎不一样,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上升的速度很快,力量很大。
当她浮出水面后才突然意识到,这股能量的爆发是因为自己被轩辕御卿救了。
急吸入一口气后,紧接着一阵咳嗽。
只见赶来的皇后和妃嫔惊呼:“是胡婕妤!”
德贵妃不敢置信,道:“二十年前,胡婕妤也是这般被人救起。”
皇后急忙道:“先送去暖春阁,快!”
最后的意识消散之前,胡鸾飞才想起面纱在水中挣扎时,已经被南岐公主扯掉。
各国公主很不解,一路讨论着。
此次落水的事很快传进昭阳殿。
胡鸾飞醒来时,暖春阁灯火通明,温暖如春。身上的湿衣服已经换掉,只是头发尚在擦拭。
一睁眼,就对上戚司辽漆黑满是忧愁的眼眸。且和木头似的,只盯着她瞧,只顾着重复手上的动作,连她醒了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鲜少见他这般,愁得连胡茬子都长出来了。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