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妹,恐怕我熬不下去了。”
深知自己命不久矣,轩辕御川拿出一些旧物交给她,“唯一的遗憾就是我从未见过阿娘…”
“等你病愈,我带你去找阿娘。”
“我福薄,大概等不到了。这是阿娘以前的东西,日后若有难处,拿着去给父皇,父皇顾念旧情肯定会帮你的。”
“他连来看你一眼都不肯,怎么会来帮我?”胡鸾飞化出空间泉水,一滴滴地喂进轩辕御川的嘴里。
待他艰难咽下,苦笑一声:“他知道阿娘活着,想用我的命逼迫阿娘现身,可是阿娘好不容易才得自由,又怎么会相信父皇散播的谣言呢?”
“卑鄙无耻,利用孩子的苦痛逼迫一个母亲。”
轩辕御川安慰她:“别担心,阿娘不会来的…”
他的眸中尽是失落,如似被遗弃一般,连笑都让人感觉到痛。
轩辕御川缓了过来,没让胡鸾飞搀扶,自己撑着柱子站起身,只是没能站稳,踉跄间踩到胡鸾飞放置地上的葡萄,狠狠地摔了一跤。
很痛,温热的血淌出。
轩辕御川摔倒,胡鸾飞急着要去扶他,不过快一步的却是从门外冲进来的一抹人影。
胡鸾飞讶异惊呼,轩辕御川发现来人不对劲,忙抬起眼帘,便望见一穿着太监衣裳的人非常眼熟,几乎和胡鸾飞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川儿,你怎样?”温柔的语声令轩辕御川顿时愣住,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他哽咽地张着嘴巴想要说话,许是过于激动,脱口而出的全出哭声。
轩辕御川像个孩子一样扑进阿娘的怀里痛哭,阿娘也哭,边哭边温和地安抚着。
反而胡鸾飞平复心态后却晦暗的审视阿娘,“北裘皇宫戒备森严,阿娘如何能进?”
阿娘语气僵硬:“说起来多亏当年留下的狗洞。”
胡鸾飞扶额,“那狗洞满满都是尿骚味,阿娘竟也敢钻。”
“听闻川儿病重,我又是已死的身份,断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大门进来。不过几股尿骚味罢了,本也不是大事,只要能见川儿,怎样都行。”
胡鸾飞以为阿娘对轩辕御川不够爱,应当不会心痛。不想轩辕御川身体难受时,听到所谓的谣言,还是控制不住独闯天家。
她一来,初见阿娘的轩辕御川就失声痛哭,如获至宝般不愿从母亲怀中出来。
阿娘那样疼惜他,把他抱在怀里哄。
从这之后,轩辕御川就变得爱哭了,抬眼见阿娘,必定红眼。
母子三人相见,有聊不完的话题,轩辕御川更甚,恢复精气神后,紧紧握着阿娘的手,一脸的真诚笃定,“我不会再让阿娘颠沛流离…”
“别!”阿娘表现得怕极了,“我喜欢闲云野鹤般的自由,可别再把我拘在宫中。”
这次也和上次一样,阿娘说什么都不愿居住皇宫,尽管轩辕御川表明自己要当皇帝而她是皇太后的决心,阿娘也不愿妥协。
“川儿,阿娘知道你有孝心,也相信你能做好一个皇帝。但是阿娘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是万般不愿再回宫…”
“王妃娘娘、太子殿下,陛下、陛下到了——”
阿娘慌得立马站起来,轩辕御川一惊,“他怎么会来?”
胡鸾飞顿觉对不住轩辕御川,在旁弱地开口:“我来之前遇到嬷嬷,是我让她去请轩辕隶的。我不知道阿娘来…”
轩辕御川的现状只有轩辕隶能够改变,他自然不会怪罪胡鸾飞多事,反而担忧阿娘会撞见父皇。
嬷嬷快到门口了,阿娘出去铁定会撞到,正想着把阿娘藏起来,却听闻一声“婕妤娘娘”,几人蓦地一顿。
阿娘也认出了嬷嬷,“阿桑?”
桑嬷嬷满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阿娘面前,哭求道:“您赶紧走吧,陛下待会儿就来了。”
“这么多年来,川儿多亏你照顾了…”
“婕妤娘娘说的什么话,当年若不是有您,奴婢的女儿也断断活不成。”
“阿娘,桑嬷嬷,有空再叙旧。”轩辕御川往外瞧,回头吩咐桑嬷嬷,“带阿娘离开,我们来应付父皇。”
轩辕御川能站起来说话,桑嬷嬷甚是欣慰,“定不负殿下的旨意。”
阿娘临别时依依不舍地望着她和轩辕御川,狠了狠心,咬咬牙转身离去。
适才到宫门口,迎面就撞上轩辕隶的车队。
胡鸾飞忙带着嬷嬷迎接,背地里轩辕御川悄悄让阿娘离开。
恰在这时,轩辕隶掀了帘子,“前面那人是谁?”
胡鸾飞拉着桑嬷嬷行礼,“回禀陛下,是太子爷。”
轩辕隶的眸色变得晦暗,动了动唇并没有出声。太监压下轿撵,轩辕隶从轿子里出来,凝视着轩辕御川走动的方向。
“寡人问的是太子前方疾走的太监。”
胡鸾飞的眼神闪烁着一丝心虚,尴尬地笑了笑:“正如陛下所见,那仅仅只是个太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