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村近几日特别热闹,村里面同时有两户人家娶亲,只有一墙之隔,所以酒席一起摆。
好久不见江时了。
他大婚当日一身红袍,她第一次意识到江时已经成熟了。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他就站在她身前,腼腆地笑了笑:“好看吗?”
眉眼间,似乎流露着遗憾,看着她时,分明在笑,却让人觉得他的笑不是真心的。
“好看,贼啦帅。”胡鸾飞毫不吝啬地夸赞他。
江时似乎并不开心,眉眼淡淡的,“以后再也不能肆无忌惮地到处疯玩,也不能再对别人心存念想了。”
胡鸾飞皱了皱眉。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到最后我想和您聊会儿天。”
“今儿是你和阿竹的大喜日子,别耽误了良辰。”
江时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说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姑娘,跟她有聊起来,我才知道什么是喜欢。可是相处的时日多了,我内心里产生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我明知不可以但仍然抱着丁点希望。后来才知道,我和她有差距,她觉得我不错,像弟弟一样待我。我觉得她很好,想把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给她。我就寻思着如何逗她如何保护她如何想把她从抢到手中,然而她怀孕了,她总算等来期待已久的孩子,直到那一刻我才清醒,一厢情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可我不信邪,非要等到她的丈夫回来才彻底将内心仅存的侥幸杀死…”
听到这里,胡鸾飞总算弄明白了江时口中的姑娘是谁。也清楚了戚司辽不同意她和江时过分亲密。
真的是…江时对她不是姐弟情,而是男女之间的…
没察觉到江时神情变化的胡鸾飞,忽略了江时脸上的失落,现在尴尬的是,不知该怎样回应江时。
江时伸手向她,她下意识偏了下,躲开了他的手。他忽然错愕,似是醒悟,渐渐的就红了眼眶。他也还像个孩子,一点也不掩饰此刻的难受,他抚着心脏,带有些许哭腔问:“我这里好疼,是不是生病了…”
胡鸾飞睫毛微动,默默地盯着他越大抓紧衣裳的手,修长的五指指尖发白,手背上的青筋因他的力量而变得清晰可见。
她刚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才到一半的路程,一滴泪落在了她的食指指尖上,凉凉的,湿湿的,顺着手指蜿蜒而下淌在手心中,很快的就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犹如他的感情,从一开始热烈滚烫到最后凉透无踪。
也许,她不该回应。
也许,她该转身离开。
可是,心忽然疼了一下,反倒让她也湿了眼眶哽咽:“如果我们能够早些遇见,我绝对不会让你独自情深。但是如今,局势不能改变。阿竹是个好孩子,你既答应娶她,就要好好待她,切莫去做可耻的负心汉,知道吗?”
他攥紧了双拳,又突然松开,“娘娘,以后…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和你说笑了,成了家,有了阿竹,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我得顾着…”
胡鸾飞拍拍他的肩膀,“你有这种觉悟就好,阿竹一定也会对你真心实意的。”
两人并肩走在鲜花开满的小路上。
将要拜堂时的微风自带凉意,胡鸾飞和戚司辽接过两对新人的茶,给了红包,待人高喊“送入洞房”,宴席开场。
轩辕御川和轩辕御卿的身影出现在宴席外场,他们疾步而来,将贺礼交到戚司辽手中,“在下来迟,还望主家莫要生气。”
戚司辽热情回应:“你们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来来来,坐下来陪弟兄们喝两杯。”
戚司辽招呼兄弟俩入座,轩辕御川的目光对上胡鸾飞的那双冷漠的眼眸,忽感莫名其妙,“鸾妹看我怎么像看仇人一般?”
好意思问?
胡鸾飞脸上的神情没太大的变化,但眉眼却阴沉了下来。
轩辕御川没注意她的变化,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怪他许久不和她联系,又开了口:“怪我公事繁忙一直抽不空来看望鸾妹。好不容易来一趟,正好为兄有事要请教,就是牧场那边…”
这下,胡鸾飞不只是眼神冷了,就连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轩辕御川,你怎么有脸来我们这儿喝喜酒?”
轩辕御川瞥向戚司辽,“战王邀请的,我若不来,岂不驳了他的面子?”
“那你怎么还敢一副轻松淡然的模样来和我探讨牧场的运营?”
轩辕御川一本正经地说:“你也是牧场的另一个负责人,牧场的运营自然要参…”
轩辕御川的话还没说完,江时和阿竹过来敬酒了,胡鸾飞喝了酒给了红包,起身抬脚就走。
“鸾妹……”轩辕御川不死心的又喊了一声胡鸾飞,江时适时把酒给轩辕御川,轩辕御川分心那刻,胡鸾飞已经走远了。见她没停下来的迹象,盯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句:“鸾妹最近真是个冷心肠,连个应都懒得应我了。”
他刚说完,旁边的戚司辽又灌了他一杯酒,还道:“你那次收她那么多银两,她理你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