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翠微从来不是软柿子,也算不得北裘第一美人。当初林间采蘑菇,被打猎的轩辕隶撞见,一眼相中了她。
这次也如那次,轩辕隶强取豪夺,从不顾及她的感受。
承乾宫的争执不休,传遍三宫六院。
合着半夜难以入眠的妃嫔皆聚一起,讨论此次轩辕隶莽撞的行为。
淑妃降为瑾贵人后,鲜少参与后宫争斗,却也因轩辕隶的意乱情迷而不满,也同时讽刺旧相识,“凭美色侍人,能得几时长久,后宫从来不缺美人,就承乾宫那位,陛下过了新鲜劲儿就腻了。”
贤妃一旁轻笑:“姐姐貌似低估了那位,人家年岁与你我相差不大,一大把年纪了仍能使陛下失控,如此下去,今后我们的处境啊…恐怕是要低人一等了。”
瑾贵人不屑,“我从未见过有哪个女子能让陛下念念不忘。”
“胡婕妤不是?”贤妃给各种姐妹透露了个消息,“听说承乾宫那位与当年的胡婕妤极为相似,太子殿下更是一日三餐过去请安。姐妹们不觉得蹊跷?”
婉嫔笑说:“人死不能复生,这世间之大,偶然有两三个容貌相似的人也未必奇怪,贤妃娘娘莫要将承乾宫的贵人与旧时的胡婕妤牵扯一起,免得遭来不快之事。”
“婉嫔妹妹就爱和稀泥,本宫也左不过说笑罢了。”贤妃说着,眉眼深处的笑意渐渐转化,明面与她人有说有笑,实际上,胸腔中暗藏了一股子怒火,“按规矩妃嫔侍寝次日得去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怎的承乾宫那位偏就这般无礼呢?”
婉嫔很是识大体,和颜悦色道:“贤妃娘娘贵人多忘事,如今这后宫,德贵妃避世不愿见人,也就您一人独大。皇后之位空闲,承乾宫那位再得宠她也没机会去拜见皇后啊。”
贤妃轻轻答了“也是”,道:“本宫怎敢说自己一人独大,德贵妃位同副后,执掌六宫,虽不与咱姐妹相聚,位分摆在那儿,众人是越不过她去的。”
众妃嫔闻言皆都抿嘴一笑,只有瑾贵人道:“难怪皇上喜欢你,果然是个知趣讨人喜欢的主儿。”说罢微微叹口气,“不像我,被奸人所害,最后落了个被禁闭的下场。”
“姐姐莫说丧气话,您看我们不都来瞧您了嘛。”贤妃执着瑾贵人的手鼓励:“他日随风起,一跃九重天。到那时,我等姐妹只盼着能居住一起说说笑笑,那便有福了。”
婉嫔接话道:“如今您只是被降了位分,其他还是妃位的待遇。待哪日三皇子起势,您的身份就越发尊贵了。”
瑾贵人听得众人吹捧的话,渐渐回心,也少些许抑郁,“各位姐妹的话我必定字字谨记在心。”
言罢,有宫女奉了茶盏上来,众人接了饮着。随后进来一宫女含笑道:“各位主子娘娘,六宫有大喜,承乾宫那位被册封为宸妃了。”
“什么?!”众人惊得全都站了起来。
贤妃满眼不敢置信:“她才入宫几天,就越过众位姐妹册封为妃了?”
那宫女回道:“是陛下的意思,我等不敢揣测。陛下还让各位主子娘娘明日到承乾宫与宸妃娘娘相聚。”
婉嫔嘀咕了句:“承乾宫那位的是以姓为号还是…”
宫女答道:“陛下只念了一句‘以北斗之上,曜曜苍穹之巅’,便给了个‘宸’字做封号。”
婉嫔讶异:“那岂不是与帝王同位尊贵?”
“奴婢学识浅薄,不懂‘宸’的意思。”
宫女退下后,延禧宫内一阵不满随之溢出。
贤妃怒道:“本宫瞧着陛下越老越糊涂了,刚侍寝就封妃,和当年刚入宫就封为婕妤的胡翠微有什么两样。”
瑾贵人颔首,“‘宸’是北极星所在,星天之枢,是帝王、王位的代称。看来宸妃可比当年的胡婕妤更为棘手。”
婉嫔道:“帝王偏爱,他日宸妃若有子嗣,恐怕这太子之位就要变了。”
“不可能。”贤妃握着桌角的五指泛了白,“她与我们年岁一般,岂还有生育子女的能力?”
婉嫔的目光往瑾贵人那边去,笑说:“姐姐好福气。”
瑾贵人轻笑一声,眉目间微露得意与不屑,“你得宠的次数不少,不日也会有子嗣傍身,不用羡慕我。”
语毕,迅速扫她一眼,婉嫔立刻低了头,道:“我哪有姐姐福气好,不过也借姐姐吉言了。”
众人稍一转念,又将话题引到宸妃那边去。
第二日,封妃的圣旨晓谕六宫与前朝,因后位空悬的缘故,宸妃需要去拜见太后。
原以为大家终于有幸可以先在慈宁宫瞻仰宸妃的面貌,哪知轩辕隶体恤宸妃,免了拜见太后的这一道礼节,众妃又紧赶着前往承乾宫一聚。
才到承乾宫大门,一如往常般,大门紧闭,守卫的两个太监其一说:“今日宸妃不见任何人,各宫娘娘请回吧。”
众妃面面相觑,败兴而归。
路上,贤妃尤为不满,“刚封妃就给后宫众人甩脸,还真不把众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