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血腥满地的深巷中对视,一瞬间时光流转,往昔的柔情蜜意纷纷浮现。
四下里,都是蠢蠢欲动的官兵刺客,胡鸾飞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只停留原地,任由对方朝她奔来。
爱要到何种程度,才会让爱慕者久久心疼难忘?
“笨蛋,回来也不事先通知本王。”他望着她,眸色深沉近墨,却仍是轻柔地拥住她与孩子。
感受到对方浓烈的温度,胡鸾飞才想起回应他。在心里打好了腹稿,怕自己忘记,他方才蕴藏责备的话全抛脑后,只挑了心中比较稳妥的话语说给他听,“你事务繁忙,想着偷偷跑来能给你个惊喜…”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挺大的。
一早听闻深街小巷有太后的人闹事,他原本不信,一听说闹事的人还有江时以及两名妇人外加个婴孩,他顿时不淡定了,紧赶慢赶,生怕赶不赢救不下她。
“下次记得先通知本王。”他并没有责备她,只是害怕而已。
胡鸾飞嘟囔:“那人说是你派他来接我们的,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风雨欲来,“他是太后的人,恐怕是想抓你来拿捏本王。”
虽然在很早之前就知道太后和戚司辽不对付,可双方一直没有交手,直到今天,因为戚司礼反骨,太后大权受到威胁,才不得已出手了吧。
胡鸾飞素来沉稳不爱生事,今日竟与太后身边的人僵持,且对方大有不肯退让的架势,她都惊得呆了,一时间只能依靠着戚司辽。并狠狠瞪一眼江时面前从容淡定的男人。
江时方才回过神,一股脑的将路上所闻所遇之事告知戚司辽。
胡鸾飞暗暗着急,生怕戚司辽是否与轩辕御川那般心软,不肯与太后为敌。
眼下,也只得靠江时添油加醋把事件说得更严重些了。
江时一使眼色,她就仰头向戚司辽,道:“我们之所以会落入太后的圈套中,想必这一路走来,猛虎山、北裘以及桃花村内都有太后的眼线,你想想看啊…”
胡鸾飞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轻语:“咱俩议事或者干嘛的时候,总是被人纳入眼底,丁点隐私都藏不住…”
她杏眼含怒,银牙紧咬,冷冷道:“就算在屋里他瞧不见咱俩干了啥,可是听声音也不知听了多少去。而且我们的计划也深被太后熟知,我心里实在惶恐万分。并非要你明目张胆的与太后对着干,我只是想提醒你,千万千别像轩辕御川那般做事优柔寡断…”
四周波云诡谲,除了霍霍的风声,无人敢发出丝毫声响。
江时怒目相对,情势剑拔弩张,一触即发。那寂静许是片刻,胡鸾飞却觉得分外漫长,戚司辽终于开口,向她保证:“本王绝不会让你置于险地。”
说罢,对所有人做了个手势,双方进入激战。
有一波人则掩护他们撤退。
马车回归正轨,驶向阔别已久的战王府。
阿竹心不在焉,眼圈都红了,目光沉沉地透过小轩窗遥望后方。
逐渐听不见后方的打斗声,阿竹突然有些紧张,她张了张嘴,想要和胡鸾飞说几句话,可是一看战王爷细心地抱着孩子的那刻,豆大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脸颊。
“王爷…”阿竹轻声:“能否放我下去,我要去找江时。”
戚司辽闻言,认认真真地说:“你要相信江时,他很快回来。”
阿竹轻咬着唇,“我自然相信江时会回来,我担心的是…以前自己从未进过宫,也不曾和王爷王妃以外的达官显贵打过交道,怕自己鲁莽冲撞别的贵人会连累到王爷王妃…”
方才就站在他们夫妻二人旁边,他俩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别的小官员无所谓,她不怕,可若那人是当今太后,地位比王爷高,她就不得不防备着了。
阿竹的心思好猜,胡鸾飞握着她的手安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罩着你的,别怕。”
“真的?”阿竹圆嘟嘟的脸颊还挂满泪痕,看着惹人心疼极了。
胡鸾飞重重保证,“那还有假,你也别太担心,江时也会很快回来。”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下,战王府到了。
阿竹才下马车,就望见江时已经站在王府前等候着。说时迟那时快,阿竹又梨花带雨了。
空旷的王府多出许多人。
戚司辽道:“那些都是宫里安排来伺候你的。”
胡鸾飞白他一眼:“宫里的人你也敢用,不怕人家给你使绊子。”
午后的王府极为安静,安静得除了她几人的声音之外,便是丫鬟仆人的扫帚与地面摩擦的轻微声响。
疲倦和恐惧一扫而空,胡鸾飞依偎着戚司辽,想起以前的往事,多少有些打脸,“不知不觉和你已经走了那么久。想当初,我还梗着脖子不愿参与各种争斗呢。”
戚司辽热得口干舌燥,唤来江时和阿竹,把手中的孩子交给他们之后,便拉着胡鸾飞往院子走去。
“诶,你要带我去哪?孩子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