曽友前夫妇本想直接回家的,被阎埠贵喊住倒是不好走了,做了好多年的邻居,谁都清楚谁的本性。
“骨头买到了?”曽友前古板的脸上露出喜色,“买到了就好,是我让他买的,我二弟来了,带来了一只野兔,有三四斤重,飞不让玉梅烧了,就让老大去买一副猪大骨回来,下午去的,能买到就不错了,有肉没肉谁还能管的了那么多。”
“呃,野兔可是好东西......”阎埠贵讪讪一笑。
装逼没有成功,反倒是被人家凡尔赛了一把,在人家野兔面前,鱼头鱼尾炖的野菜汤算的了什么。
至于曽友前,他现在是因为曾旺财不肯接纳娃娃亲的事情生气,不过儿子是自己家的,当着外人的面,不维护可不行。
猪大骨没肉,他不仅不生气,反倒是认为老大做得对,二弟难得来一回,肉吃不上,喝点骨头汤算什么。
曽友前不再跟阎埠贵闲话,也不去看阎埠贵家饭桌上的菜式,他不喜欢参活别人家的事儿,也不喜欢别人参活自己家的事儿。
三人走到门口,还没进屋,陈玉梅闻道炖骨头的酱香味,肉痛道:“这孩子,这是给了多少调味料啊,香味隔着八条街都能闻到了。”
不过想着孩子主动做饭,而且知道去买骨头待客,陈玉梅一句埋怨的话都没说。
曾旺财下厨这件事,其实给曽友前夫妇的触动不小。
掀开门帘儿进屋,陈玉梅一眼便看到地上盆子里泡着的猪大骨,她不禁说道:“旺财,还留着这么多干嘛,都做了......呃......”
话没说完,陈玉梅和曽友前兄弟全部愣住了。
八仙桌边上,三张小花脸,小花脸中间放着搪瓷脸盆,脸盆里面是堆起来的肉骨头,是肉骨头,酱红色的肉骨头。
“爹......,爹,你回来了,爹你看大哥......做的肉,可好吃了,小环吃了两块......小环还吃了冰棍......”
得,全撂了!
几分钟后,陈玉梅去做窝窝头,仨孩子像做了错事一样,可怜巴巴的看着曽友前,曽友前兄弟坐着,抽卷烟,他们面前还有一壶酒。
两块钱,一壶酒,一堆肉多的不敢想象的骨头,还有冰棍,还有糖,怎么算也算不过来。
“说吧,找谁借的?”曽友前吧嗒吐出一口烟。
曾友火同样吐出一口烟,感动中又有些局促:“旺财,你用不着这样,农村日子苦,但你二叔有手有脚,家里人还是能养活,你这还没上班,一下子拉这么大的饥荒,以后怎么还。”
哎,这年头,关起门来吃点好的还要找理由,真够操蛋的。
曾旺财内心吐槽,走到墙角立柜那边,把老演员布口袋提过来:“这里有五斤白面,还有五斤粮票,二叔明天再住一天,粮票拿去买了粮食再走,这还有二斤烟丝......”
他不敢拿多了出来,担心吓着他们。
不过,尽管这样,看到五斤白的腻人的面粉,二斤金黄色的烟丝,五斤全国通用的粮票,曽友前兄弟还是傻了。
这三样东西,没有一样不金贵。
好面粉富强粉,干部都舍不得吃,已经切好的烟丝,一看就是好东西,梗几乎没有,粮票就不说了。
“你打劫食品站了?”曽友前想来想去,实在想不通曾旺财能从哪弄来这些宝贝。
其实这才是正常的情况,一个家庭里面,亲父子之间,知根知底才是正常,儿子突然弄到金贵的物资,当爹的怎么可能就夸一句“好儿子”然后甘心享用?
担心儿子学坏,东西来历不明才是正经。
曾旺财早就想好了说辞:“您想哪儿去了?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啊,肉骨头是林湖阳他爸帮我弄的,欠了个人情,今儿下午刚好屠宰场杀猪,面粉和粮票是黄亮家借的。”
两个哥们,全用上了,而且天衣无缝。
这个黄亮家里的条件更好,他们一家四口人,三个人有工作,不愁吃穿,黄亮小的时候得病,左腿有一点点残疾,不是十分严重,不过就这点毛病让黄亮吃了不少苦,在学校不是被人抢就是被人打,嘲笑都是轻的,黄亮不得不不停地转学。
后来转学到了曾旺财和林湖阳所在的学校,当了同班同学,这俩本来就是学校一霸,认识黄亮之后就把黄亮罩住了,这一罩就多了一个哥们。
“这也太过了,咱们家拿什么还?你二叔还有奶奶那有我,我还没死,轮得到你操心?你好好去上你的班,赚了钱在补贴家里,老老实实的把秀芝娶进门就行,其他的不用你操心。
“我一再跟你说过,处朋友要有分寸,不该我们拿的不拿,不该我们吃的不吃,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份,谁家没有几门穷亲戚......”
曽友前苦口婆心说了一堆,还是担心孩子长歪,说东西先留下,家里这几个月紧吧点,慢慢换上。
曾友火这次来本来不是要东西的,而是为了曾旺财娶媳妇儿的事儿来的,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