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布庄看着生意就好,里头在逛着看布买布的客人不少。
石榴他们几人进去,便即有位穿了毛蓝围裙的妇人迎了上来招呼。
她见李继和一看就是当爹的,要买什么肯定也是他做主,便即是跟他说话的。
但不想,接话的是石榴,她短暂的惊讶过后,随即就认真的招待起了石榴来。
“麻烦婶婶您给看看,我爹我大哥二哥还有我,另外还有我娘和我大姐,大概比我高这么一点,还有我弟弟,这么高,一人做一身衣裳的话,大概需要扯多少尺的布?”石榴一边先指了李继和三个,又指了自己比划着身高说着。
那妇人听着石榴这通比划,心里便即有了数,她专在这布庄里做事的,眼睛那就是一把尺,将人上下一看,就能知道对方穿的衣裳布料要多少尺的,都不用麻烦上尺去量。
她点点头,便即引着石榴去柜台选布,看看都要哪种布料颜色,她好上剪子。
农家人买衣料一般都是最普通的粗棉,家境稍微富裕些的,也舍得买稍微好一点的棉布,再往上,也就是细棉了。
这细棉摸着舒服,有花细纹不说,且染的颜色也都是好看的,不过就不适合穿起来干活了。
而颜色亮还有花纹,看起来也太扎眼。
石榴犹豫片刻,还是选了粗棉,粗棉颜色单一,也就蓝青绿桃红四种颜色。蓝色给李继和他们几个做衣裳,青色绿色给宋氏做上裳下裙,她和大姐都做上桃红下绿。
桃红配柳绿,后世觉得土到爆的配搭,别说,真较真起来,这本也是极诗意的配色了。
粗布就这么些个颜色,村里头遛一圈,十个女娃九个都穿这样的衣裙,撞衫那都是必然的。
石榴不怕土,撞衫也是更尴尬好吧?
她想着等她再赚多了钱,到时候再买衣裳,那就一准的要买细棉了,高低也感受感受细棉穿起来的不同,最主要的,细棉颜色多些,撞衫撞颜色的概率就没这么百分百了。
妇人听她这番配搭,便即有了数,麻溜的上剪子将各种颜色布料需要多少尺的都给裁剪了出来,一一剪完好,不由还同石榴道:“就我剪出来的布,保准正正合适!若是做了不够,你只管来找我崔娘子便是!”
选定了布,又买了做这些衣裳需要用到的棉花,加起来结账,棉花六斤,六十文一斤,粗布八文一尺,一匹布还多十尺,一共就是一吊两钱银又四十文。
结了账,背着布料棉花出了布庄,李继和就忍不住跟石榴嘀咕,要是去买成衣,一准比这还要多出半吊银子来呢!
石榴也是感慨,要不怎么说底层人家一年到头舍不得做新衣裳呢,这一人做一身新衣裳便即要近两钱银子,几个人舍得呢!
没走一段,看见一家铺子,石榴一激动,脚步一转就往里头去了。
李继和三人愣了愣,刚要跟上,但抬眼瞧到里头似乎都是妇人姑娘家的,再听得里头动静,这好像是家卖脂粉的铺子,便即停住了脚,没往里头去。
等了小片刻,石榴便从里头出来了,李荣榆好奇的问:“石榴,你进去干啥了?”
石榴宝贝似的将手掌摊开,露出手心握着的一个圆形的小陶罐儿,“我买的面脂!擦脸的!”
一听是擦脸的,李继和愣了愣,心道小闺女也长大了,晓得爱美了咧!啥面脂不面脂的,他也不懂,买就买吧,他正想叫闺女再进去给大闺女也买上一个。
就听小闺女感叹道:“太贵了,就这么一小个儿,两钱银子呢!本来还想给娘和大姐一人买一个人,唉,先将就着,咱们三个一起用,等回头赚了这两单生意,再买吧!”
他果断将话咽了回去,娘诶,就这个,两钱银?
算了算了。
这下没再耽搁,几人一路往城门口去,也只在城门口的小摊买了二十个馒头,又找摊主灌了两竹筒热水,便即出了城,一路不停歇的往家赶。
紧赶慢赶的,赶回家,已经是下晌了。
正在家里忙着磨葛根细粉的宋氏三人虽然心中也殷切盼望,但压根没想过他们转日便能回来,这不,听到有人敲门,还以为是李老爹或者谁呢。
但门一开,见到外头的石榴四人,开门的李荣樟顿即蹦了起来,“娘!爹和二姐他们回来啦!”
后院的宋氏母女闻声也是丢了手里的活计就往前跑,“咋今儿就回来啦?咋样?好卖吗?”
三人巴巴的望着,石榴将他们几个背着的大布包一显摆,“娘,你看,我们买了这老多的布和棉花做新衣裳呢!你猜,好不好卖?”
宋氏这才看到几人背着的这老多的东西,一听闺女说做新衣裳的,也是心里扑通直跳,那么多的糖,竟真的都卖出去了?
天!
那到底卖了多少银钱呢?
卖了多少,李继和他们也没细算呢,石榴倒是大致有了数,但一家人再一起数钱算账也是一种享受嘛。
当下,一家人齐齐进了屋,围着在草垫子上坐下来,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