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子松了口,老袁氏也松了手,瘫了力,但她仍骑在刘婆子身上,预备着她要是不说,她接着再掐。
她是真打定主意的,刘婆子要是今儿不说清楚,她就一准的掐死她!
刘婆子呼吸畅通起来,连咳了好几声,大口大口喘着气,看向老袁氏的眼神也惊骇起来,这老娘们,比她还手狠呢!
族长也不向着她,眼下还是保命要紧,说就说吧,反正那不下好蛋的婆娘也找不回来的!
这般想着,她就交代了,“卖去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人伢子是前坪县的,人称熊婆子。”
她当时就想着李家得了信肯定会找上门来的,她既把人卖了,就没想过让李家把人赎回去,所以她托人找人伢子都没找镇上的而是找的城里的,听说这熊婆子是黑心伢子,收了人也都是全往那些黑心肝的地方卖的,所以出的银钱也高呢。
章族长听到是熊婆子,不由多看了刘婆子两眼,心道这婆子还真是心狠手黑。
不过他却没有说出来,看李家这反应,估计是不知道熊婆子的名声的,他就不说出来多事了,当下还是赶紧让李氏人快快散去才是。
当下他便看向李族长和李老爹道:“你们砸了章家,人打了,气也出了,还是赶紧去找人将人赎回来吧!”
知道了买人的人伢子,当然是要快点去赎人的。
不过,只出这么一口气咋成?
当下老袁氏便让李继祖写了和离书,押着章洪摁了,又让李继祖写了大妮姐妹三个跟章家的断亲书,逼着章洪和刘婆子章大虎都摁了,这两张文书也全让章族长按了手印做了见证人。
如此,彻底跟章家做一个了结,往后章家可别想再找上门来,
将两张文书收好,老袁氏就看向垮着脸的刘婆子,“如今我闺女已经同你儿子和离了,我闺女的嫁妆呢?我今儿要一起带走。”
按规矩,就是休妻都要让女方带走嫁妆的,更别说和离了,有些和离的,男方还要补偿女方一些东西呢。
李老爹和老袁氏就这么一个闺女,当初给的陪嫁也是不差的,除了找章家要的六吊银子彩礼都陪了之外,还有一整套的家具,那家具还是李继和亲手打的,另外还有三吊银子的压箱底,一些首饰和被褥衣裳这些。
刚才李继富他们打砸屋里时就看过了,那些摆设都不是小妹的嫁妆家具,要不他们也不上手砸的。
那那些家具又去哪儿呢?
刘婆子一听老袁氏还要要嫁妆,也是一慌,随即就蛮不讲理道:“谁答应和离了!这手印是你们押着我儿子摁的,我们可不认!没和离,这嫁妆你们就不能要回去!”
见刘婆子这样,老袁氏就知道,自家闺女的嫁妆估计都给刘婆子昧了,她便只看向章族长。
章族长现下只想让他们快点走这大过年的,闹着晦气,这和离休妻嫁妆本来也是归还女方的,更别说刘婆子还这般不做人,将人卖给了熊婆子。
这人估摸着都找不回来了,别到时候李家再来闹,现在还是赶紧把嫁妆还了撇清来才是。
当下他也是拿出了族长的威严来,说道上了章大虎,一句不拿出来就将他们一家除族就叫刘婆子歇了菜,当下不甘不愿骂骂咧咧的应下了。
果然,李春芳的嫁妆早都被她全拿去卖了,也是这会儿,老袁氏他们才知道原来章洪酗上了酒不说,还染上了赌,将家里的银钱都给赌输了!
李继富李继贵气得又上去踢了如死狗一般的章洪。
刘婆子见状,本就不想拿银子出来的,就嚷着闹着要李家赔药钱赔她家的损失,不然,就是把她除了族,她也不还嫁妆,有本事就把他们一家都打死算了。
刘婆子再度撒泼打滚起来,章族长这会儿也老神在在不说话了。
老袁氏也不欲与他家多做纠缠,去赎闺女外孙女要紧,但只答应赔损失,药钱?你卖了我闺女外孙女,打你一顿不是应该?不打死你都是轻的,还想要赔偿?呸!
两方不让,最后章族长出来打圆场了,然后双方各退了一步,最后便是李家赔了章家这点损失,折算银两五吊钱。
而李春芳的嫁妆零零总总加起来值银钱十二吊,如此,章家还要拿出七吊银子来。
七吊银子,可是剜了刘婆子的心,她卖了李春芳娘四个才得了十吊银子呢,当时就替儿子还了两吊银子的账,这些日子都花了,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只剩下六吊银子了,上哪儿去找一吊?
再说,这银子都给了,这是要他们一家没活路啊!
当下,刘婆子又想撒泼耍赖起来。
不过这厢章族长不由着她了,直接让人架着她去将银子拿了出来,差的一吊,他先给垫上了。
老袁氏接了七吊银子,当下再不多留,同李氏族人们浩浩荡荡的来,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最后头看热闹的石头村人也是唏嘘一片,见李家人离开了,也忙跟着溜了。
不过两天,章家这热闹就传得方圆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