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棕眼珠子一转,状似无意打趣道:“那他肯定还没娶媳妇吧?这娶了媳妇的话,常待在窑里忙着烧窑的,这不是把媳妇晾一边了?”
孟长春见李荣棕这年纪许是已经娶媳妇了,说不得还是刚娶,正是知道趣处的时候,也没多想就笑道:“还没娶媳妇呢,正给他相看来着,等娶了媳妇,那就不一样了!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啥能比得上媳妇热炕头啊!哈!”
他笑着,又反应过来对面还有个女娃娃呢,可不好说这些浑话,自觉失言,不由尴尬的笑笑,又要请他们上屋里喝茶去。
石榴自是摆手婉拒了,就不进去喝茶了,只问烧这些个水管要多少银钱,她先交多少定钱合适。
说到生意,孟长春整个人又不一样了,他道:“我们陶窑一般烧制一个没有任何花色的花瓶是五十文一只,你这水管不要花色,但烧起来也比花瓶麻烦不少——看在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也不要你多的,成本不能亏,这么一根,就算你一百文,你们看咋样?”
石榴听着一百文,虽然贵,但也能接受,毕竟人家烧一个花瓶还要这么多银钱呢,这水管可比一只花瓶长多了,用的料都多,一百文也算是厚道价了。
只是所需的水管整个做下来,银钱怕是少不了,给爹娘知道,少不得要肉疼了,毕竟,这都能起几间房子了。
石榴吐吐舌头,当即与了一吊银子做定钱,约好了半个月后来取。
孟长春做事也是有谱的,当下写了一张定钱的收据的条子给了石榴。
石榴见他还会写字,少不得好奇的问了一嘴。
孟长春只笑道:“年轻时跟师傅学着识得些字,写得不好,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李荣棕实诚,摇头直道:“我们都不识字,孟老爷你写的好不好,我们也不知道啊!”
听着他这话,孟长春不由哈哈笑起来,心里也好奇,这能拿的出银钱来烧这稀奇玩意儿还置上了骡车的人家,咋就没送孩子去读几天村塾识点字呢?
但也没多问,客人的事,少打听,认真做好客人需要的东西就行,他这么多年做生意都是这么奉行的。
骡车出了大德村,石榴才开了口,她看向李香梨道:“大姐,你刚偷偷瞧了没?”
李香梨不由红了脸,她刚听着外头的声音,掀了帘子快速瞧了一眼,只看到那孟冬生露着膀子,就吓得她赶紧将帘子放下来没敢再看了,就那一眼,她压根也没看清人长啥样,只瞧着挺黑的。
她觉得大堂伯家的荣槐堂哥就挺黑的了,没曾想还有比他还黑的。
黑成这样,晚上没灯,看得见他吗?
她胡想了这么一念,又立马红了脸,赶紧摇了头。
石榴却见她摇头以为她是没看,也不禁摇头心说自家大姐也太老实了。
当下同她分享信息道:“大姐,那孟冬生长得挺好!虽然黑了点,可五官端正咧!又生得壮实,那一把子力气,一准差不了,我听他说话也是个实在的人,总之还行!”
李香梨想着刚刚在车里听着的声音,也是又红了脸,只蚊子嗡的应了一声,多的却不肯再说了。
石榴见她红着脸,不同她一起八卦,知道她不好意思,自家大姐本就是个温柔性子,遂也不打趣她,只话头一转道:“这孟老爷识字会写,那孟冬生肯定也识字,咱们家谁都不识字,这可不行啊!咱们生意越做越大,可不识字,这出门与人谈生意看文书都看不明白,也是遇着了好人,要是遇着糊弄咱得咋办?”
赶车的李荣棕想也不想道:“谁说咱家都不识字?樟哥儿上学堂一个月了,认识不少字了!”
“那总不能随时都把樟哥儿绑裤腰上带着吧?自己识字多好!大哥,我决定了,从今儿起,樟哥儿每天下学回来,就让他教咱们识字,也不耽搁他的学习,每天教咱们几个字就行!写不写的不说,先识得些字才好啊!”
说着看向李香梨道:“大姐你也得好好学啊,你看这孟家这陶窑作坊可不小,那孟冬生烧窑有两把刷子,这生意差不了,要是同他家这亲事相看得很,能成,将来你嫁过去,会识字会写,就算不多,但也很好不是?”
李香梨先听着孟家父子都识字会写,就有些意动,虽说女子识字不识字的也不重要,但她想着,她要是能识得些字,总比抓瞎好,便不由点了头。
外头李荣棕想着自己每次进城都不认识那些招牌,也是默了默,跟着表了态,“成!咱们都学!让樟哥儿教!嘿,这么说起来咱家这束修交得不亏啊!樟哥儿学了回来再教咱们,这不是相当于咱们都上了学堂嘛!”
石榴扑哧一笑,这可不是这么算了,就跟着樟哥儿识几个字,哪比得上正经去上学堂啊?
不过识字这事总算是正式提上日程了,以她的“聪明劲”,不出几个月就认识许多字也会写许多字,也很正常吧?
等回了家,李香梨脸红的躲回了屋,石榴则兴冲冲的去找宋氏说今儿的见闻了。
恰好宋氏正跟老袁氏一起说话呢,石榴把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