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干作坊第一天开工,石榴来来去去多看了几趟,以免出问题。
黄氏这里的小肉干作坊,她并不打算挪过去,这里就供洛水城的特产店,也是足够了。
一日下来,磕磕绊绊的,到收工,也打包出了几十斤肉干,第一天上手忙慌,多熟悉两天也就够了。
石榴不等李春喜锁作坊,先一步回家去,半路上就碰上了石氏。
石氏是肉松作坊的工人,属于年初进作坊的那十五人中的一个,是村里孙大茂家的儿媳妇。
“石婶子,下工了,你咋还没回家去?”石榴问道。
石氏忙道:“我回去又来的,是这样的,石榴,我明儿想请一天假,下晌我娘家兄弟来了,说是我娘病得很重,让我回去瞧瞧呢!”
石榴听着,便即点头道:“没问题。”
作坊没说过不允许人请假,但这么久以来,石氏还是第一个请假的,毕竟,请一天假就少挣三十文钱,谁家都舍不得。
石氏听着石榴同意了,也是大松了口气,作坊都没人请过假,她真怕她请假石榴不同意,或是请了假回来就不用她了,毕竟,村里等着进作坊的人可排着队呢。
要不是她娘实在病的重,娘家弟弟来说让她明儿一定要回去,她也是不舍得请这个假的。
不说了,她可得快点回家去做点家里活计,明儿少挣一天工钱,还不知道婆母心里咋说道她呢。
石榴看着石氏走远,却见又有一个妇人往这边来。
却正是包氏,村里黄大的媳妇,也是年初招进的十五个人中的一个。
好巧不巧,这包氏也是来请假的,说是娘家带信来,她弟妹生了个大胖小子,她要回娘家吃洗三酒。
石榴也没多想,准了她的假。
溜达到了自家门口,便见小弟李荣樟背着个书袋正蹦蹦跳跳的从后头来。
看见她,李荣樟显而易见的欢喜,“二姐,你在门口盼我回来啊!”
“是啊。”石榴没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今儿都学了啥?”
李荣樟往旁避了避,又有些喜欢被二姐摸头,整个人纠结得很,“二姐,我都是大孩子了,书上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能摸我脑袋的!”
“哈—”石榴顿即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樟哥儿这学没白上,都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啦!”
她乐坏了,忍不住又想摸他的脑袋,到底收了回来。
李荣樟红了脸,“我喜欢上学,每天都有认真听先生讲课的!”
“那樟哥儿今天学了啥?”
“今儿学到了景行维贤克念作圣,德建名立——”
“姐弟俩站在门口作啥呢?快回来洗手吃饭啦!”院子里宋氏望出来,朝门口的姐弟俩喊了一声。
“走,回家吃饭,等吃了饭你再教我和大姐认字!”石榴说着,先一步往门里去。
李荣樟立马拔腿跟上。
吃罢饭,天还没有黑透,太阳虽落了山,却留下了满满的燥热。
二楼凉亭上,石榴和李香梨坐了一方,对面坐的李荣樟正在桌上的沙盘上认认真真的写下几个字,“大姐二姐,今儿咱们学这几个字—”
“跟我一起认,金—”
“金—”
“生—”
“生—”
“……”
傍晚的夏风吹着,渐渐挥散了一整日的燥意。
有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人上来,却没出声,就靠在门边,一脸高兴的看着里头的姐弟三个。
眼睛放亮了些,隐约看清了那沙盘上的字的模样,忍不住跟着默念了起来。
自樟哥儿上学堂以来,每天雷打不动的教着哥哥姐姐们识字,他三五天的跟着,现也认识了不少的字呢。
李继和欣慰极了。
很快,天彻底黑透了,风也吹得更凉爽了些,李荣樟眨巴眨巴眼,看向对面的两个姐姐,“大姐二姐,今儿的几个字,都学会了吧?”
李香梨微红了脸,“还有些不太会—”
李荣樟就道:“没事,明儿回来我再教一遍,我觉得大姐已经很聪明了!”
当然,二姐更聪明。
李荣樟都不用问,就知道二姐肯定都学会了。
当下便道:“那我就接着教你们读今儿我学的这段千字文吧!”
李荣樟对于当小先生很有劲头,每天回来,除了教几个字以外,还会将自己当日学的知识也教背来。
反复教来,也利于他自己巩固。
朗朗的读书声在凉亭上响起,坐在敞屋里乘凉的李老爹几人听的清清楚楚,脸上皆是满足高兴的笑意。
——
石氏的娘家在大风集过去的石家村,天不亮,石氏和丈夫孙大茂就离了村,往石家村去。
一路步行,便是脚程快,到石家村的时候,天也早已经大亮,太阳也从天际冒了头。
石氏担心自个娘,一到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