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仇修与薄涯化两人边打边骂的也跟了上来,而桑绍元他们似乎留守原地,照料着桧音。
陆神只领着众人回到了最初藏身的仓库,看着他一脚踹开沉重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空荡无物的场景。即便隔着面具,也能透过微妙的神情捕捉到他脸上闪过的一丝尴尬。
悠长的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陆神只嘴角牵动,挤出一句:“……这便是所谓的粮仓。”
“喔,这粮仓好啊,全是西北风,能管饱好几代人了。”薄涯化揶揄道,心底明白,他们经历过生死轮回,身边的其他人亦是如此,这处恐怕早被搜刮一空。
然而,这偌大的仓库空间中,曾经存储的物资数量必然可观,加上抵达湖永城的时间尚不算晚……
“看来我们得两手空空回去了。”陆春眠自嘲地笑了笑,还不忘向仇修投去一个眼神。
这一切被薄涯化看在眼里,不明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隐藏何种秘密,只见仇修领命俯首,旋即转身离去,这大概就是多年主仆间无需言语的默契。
薄涯化看着仇修离去的方向,好奇地追随他而去,想知道他们到底用眼神交流了什么。
待两人离去后,此地又剩下了陆神只和陆春眠两人。
本欲就此转身离开的陆神只,路已带到,仓库内粮食的下落他不得而知,后续之事也似乎与他无关。却未走几步,忽感袖口被人紧紧抓住,男子只好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皇兄为何意图杀我?”这个问题,萦绕于前世至今,亟待解答。
若仅是单纯的复仇倒也罢了,陆春眠认了。
可矛盾的是,他的所作所为,从开始的操纵丧尸保护,到赠予耳坠,一路上都在默默保护自己。
直至最后,被无数个陆神只杀死,复活后又被其镰刀所袭……
但在此之后,又在湖永城重逢,尽管初次见面带有些许恐吓威胁之意,却始终未曾流露出杀意,只是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嬉闹,然后又遵守约定,引领至粮仓之地。
因此,陆春眠实在困惑不解,他对自己的情感究竟何如?
恨,还是亲情?
若是亲情,近二十年来,他从未踏入幽国半步;若说是恨,这一理由看似更为合理。
然而,当陆春眠提出问题时,陆神只却长久沉默,未给予回应。
正当陆神只打算强硬挣脱之际,下一瞬却被陆春眠一把抱住手臂。
面对陆神只因愤怒而起伏的胸膛,陆春眠义正言辞地道:“你也不想让这肮脏污浊的血液一直触碰你吧?你不回答,我就一直缠着你不放!”
陆神只显然被此举惹恼,满脸厌恶地看着紧抱不放的男孩,齿中挤出“无赖”两字。
谁知陆春眠更是死缠烂打,干脆翻身钻进陆神只怀中,将脸深深埋进他胸膛,坚定地说道:“我就是无赖!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玷污你的身体!”
“你……怎敢这样对兄长说话?!”这回陆神只知道了当长辈的好处,可以名正言顺的训斥不懂事的弟弟。
然而他怀中的弟弟听到怒喝后,竟惊喜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对这一声称呼的喜悦。
“这可是你说的!我们是一家人,我是你弟弟,你是我的兄长!”陆神只意识到再次陷入对方设下的圈套,恼羞成怒的想拔出背后镰刃摆脱束缚,却不料被陆春眠洞察先机,笑盈盈地环抱住他的双臂。
第一次被逼得无奈叹气,陆神只不悦地转过头,低语道:“我……受人所托,不得不保护你。但实际上,我对你的恨意深入骨髓。”
然而,沉浸在喜悦中的陆春眠并未仔细聆听他的答复,而是专注地凝视着他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的耳尖。
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陆神只又转回头,怒目圆睁瞪着他。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互相凝视,直到仇修与薄涯化返回,他们仍保持着亲密的拥抱姿势。
“哇哦……幽国皇室可真是什么都不挑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有,兄妹姐弟也就算了,兄弟之间也能…吗……”薄涯化不禁感叹。
不过他更好奇身旁侍卫长的反应,结果发现比预想还要精彩,竟是直接石化在当地。
显而易见,这是陆春眠单方面的主动行为,因为此时陆神只的双臂都被他牢牢束缚,无法动弹。
眼看夜幕即将降临,薄涯化干咳两声,笑吟吟的报告正事:“随侍卫长大人在附近搜查一番,除了这里,还有许多仓库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薄涯化抬手指了一番仓库内,“那些堆积在角落的尘灰堆,可能就是昔日的粮食。”
听后,陆春眠微微点头,思索了片刻,更加用力地抱住陆神只,保持着一副乖巧的样子。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陆神只立即拒绝:“我不是你的手下,没有义务帮你做任何事,快放开我。”
“哥哥……不可以帮弟弟一个忙吗?求你了……”陆春眠生平第一次尝试撒娇般的柔声细语,不知效果如何。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