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会活下来?
在那种情形下,被数杆枪贯穿了身体,被钉在墙上……
陆春眠记得那一幕。
记得那血红的白布随风飘落在地,记得他在自己的怀抱中喃喃出那足以叫人崩溃的三个字,记得他那时的温度很暖……或许暖的不是他的身体,是他的血。
或许是由于巫术的力量,他当时的脸确实跟如今有所不同。
也因为没有戴那白布……就算如今戴了,也认出这是宿,不会往清兴方面去想。
更何况……我是亲眼看着清兴先生没了呼吸。
“……你要如何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倒不如说是,我要如何相信你说的话?”陆春眠谨慎的问着。
这话似乎也在垣痕的意料之中,轻笑了一声,随即伸手握住了陆春眠的手。
这实打实的触感,以及温热的手心……
还有那突然凑近的呼吸。
“这样够了吗?起死回生之术是真实存在的哦。”
陆春眠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垣痕。
看得出这位小皇子依然不信,垣痕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缓缓站起了身,给他留下了一道背影,挥手离去道:“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当事人呢?”
“……”
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去信……是不愿去信。
看着垣痕离去的背影,陆春眠缓缓起身,回到了宿舍。
即便这室内仍是臭气冲天,仍然鼾声如雷……此刻竟也没了嫌弃之意,缓步来到了宿的身边,依偎在他怀里。
可惜时间过去的太久,早就忘记清兴的怀抱是怎样,忘记他的体型与样貌……
似乎无意间吵醒了宿,却见他下意识的翻过身来,将陆春眠搂在怀里……
清冽的药草味,带着些许铁锈味……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没有了逆转的可能性。
陆春眠轻轻抬手,正要摘下他脸上的白布,但却被他紧紧抓住了手。
他的手……很大,跟清兴先生一样,布满了茧子,硬硬的,很不舒适,却又充满了安全感。
以前……很喜欢清兴先生的手,很喜欢像这样被他牵着手……
如今想来……那真的是爱吗?
单纯的只是受血脉牵引,不由自主的对他心生好感,不由自主的认为他就是最好的,是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可若这么一想……自己同父同母的皇兄陆永晓,不也一样吗?我对他,也抱有类似的情感吧?
下意识的想要依靠他,遇见危险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他,有了好玩的东西和事物,想到的也是跟他分享。
……这到底是爱情,还是亲情呢?
分不清了。
“春眠没有睡吗?”
……就连声音也认不出来了。
陆春眠低声“嗯”着,随即往宿的怀里钻了钻,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宿也好,清兴也好,陆神只也好。
不管是谁,都是自己所喜欢的人。
完全没必要如此纠结的。
“……宿先生如何看待断袖之癖呢?”
在众人的酣眠声中,陆春眠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他没有抬头去看宿的神色,又或是在期待着他的回复。
可惜的是,并没有得到回复。
换来的,却是他沉稳入睡的呼吸声。
陆春眠不满的皱紧了眉,但又对此无可奈何,只得跟着一同入睡。
待天亮,宿推了推陆春眠的身体,听见他悠悠转醒的声音,这才小声提醒道:“春眠,该醒醒了,张先生他们似乎查出来了什么线索,刚刚来人喊我们过去。”
可昨夜熬的实在是太晚了,任凭宿怎么喊他都不醒……又或者根本不忍心喊醒他,只得无奈又侥幸的轻叹一声,随即蹑手蹑脚的帮他盖好被子,离开了宿舍。
再一次回到了那间充满压抑气息的书房,邓芝堔见到宿的到来,兴奋的冲到男子眼前说道:“查出来了!现在那位奚鸿志的嫌疑最大!他不仅是金融系的导师,还精通各种代码程序,甚至一个人研发了一个可以让全球人都加入交流的网站!”
……有时候真得需要一个现代人来帮忙翻译。
说了这么一堆,一个能听懂的关键都没有。
只听懂了一句话,那名奚鸿志的嫌疑最大。
另一边的李振洲则摇头道:“我依旧保持我的观念,我不认为他会是这场世界末日的凶手。他的那点事,全网都知道,而且也过去了这么多年,他除了名声受损,倒也没受到什么其他损害啊,甚至连个心理疾病都没有,健康的不得了。”
邓芝堔立刻反驳道:“他要是有点什么心理疾病,若是说出口来,不得立刻被网友们冲一波啊?他肯定不会说的!”
坐在桌前的张国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犹犹豫豫道:“我想振洲的意思应当是……既然他对计算机的研究这么厉害,又为什么要掩盖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