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犁地累茫茫,朝露风霜暮连月。日升月落耕连连,牛劳牛饥无怨言。
苏君虎摸着自家的大黄牛,就是心疼。这都歇了两天了,它的精神还是没有缓过来。摸了摸牛背硬硬的无肉,苏君虎转身就进屋装了两碗玉米面。柳氏看见进厨房拿出一个鸡蛋,“给带个鸡蛋补补吧,累了快一个月了,身上肉掉得利害,你今天可要缓着点,别抽它。”
“娘,我还能不知道吗?”这牛在家有十来年了,从小牛犊子就是苏君虎在喂养。家里的地都是他耕,爹爹年老,大哥书生,二哥不常下地,他只是个莽撞的武夫,就做他能做到的。
苏雪儿摸着大黄牛,一点点灵气在它身体里转悠,慢慢融进身体。牛眼汪汪的看着苏雪儿,精神好多了,喷着响鼻。一路上,行人很少,都是春耕惹的祸。
镇门前稀稀拉拉几个行人,脚步匆匆。“爹爹我们先去纸货铺的胖掌柜那。然后去看二伯,吃顿好的。”苏雪儿想念烧鸡,很久没有吃了,想想小嘴都流口水。
“好,我们先给大黄牛喂点好的。”苏君虎拿出鸡蛋和着玉米面拌着草料喂给牛。
镇门口守牛车的牛老头看见笑嘻嘻的说:“这春耕啊,十头牛十头都瘦。你家是个心疼的,我给你好好的喂,你放心。”这老头人最实诚,也最心疼这些牛马牲畜,从小吃百家饭给人放牛长大,然后参军又给军队养牛马,断了一只胳膊,回到生养他的大安镇,就被镇长安排在城门前,看守牛马车的活,一生都和牛马打交道。
苏军虎抱着苏雪儿来到纸货铺。眼尖的胖掌柜远远的就看见了,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哎呀,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让伯伯好好瞧瞧,这小脸都瘦了。”
“那有,我跟着师傅天天都吃好的。”苏雪儿笑眯眯的看着胖掌柜,他气色很好,没有倒霉事啊,难道是好事。苏家对雪儿上山的事,对外都说是师傅带着历练去了。
“好,好。我们到后院说话。伯伯给你准备了好些糕点呢。”胖掌柜引着苏君虎就到铺子后面的院子里。
胖掌柜看着苏雪儿疑惑的眼神,“你上次送了伯伯那么多好东西,伯伯都没有谢谢你呢。你婶娘整天的念叨着你,就是想让你见见你婶娘。”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一位妇人,身穿藕荷色细棉布长裙,深绿色绸缎及膝长褂,容貌清秀,笑意盈盈,“这就是夫君常常提起的雪儿,真是让人稀罕。”站在胖掌柜身边。
“这是拙荆李氏,这是苏家村的苏君虎,雪儿的父亲。雪儿跟你婶婶去,可好?”苏雪儿看着胖掌柜的小九九,随即甜甜一笑,糯糯娇声说道,“婶婶好美,雪儿喜欢。婶婶抱抱。”李氏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好,婶婶抱。”李氏抱着苏雪儿进了堂屋,胖掌柜陪着苏君虎,在院子里喝着茶,聊着家里的春耕、孩子。苏雪儿心里知道这是有事,就传音给苏君虎说,“爹爹就陪陪胖掌柜好了,他说什么你听什么。你不知道怎么回答就点头,笑笑就好了。”
苏君虎虽不靠谱,可也是人精,从进门就看出胖掌柜,过度的热情。
“雪儿啊,这是我娘家侄女,前几天专门来给我过生辰的。你叫玉姐姐就好。”苏雪儿最喜欢美人了,特别是送银子的美人。
十八九岁的年轻妇人,端坐在椅子上,水蓝色的云烟衫,深蓝色的百褶裙上绣着精致的飞鸟、浪花点点,身披同色薄斗篷;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忧愁,笑意牵强;脸不施脂粉,肤色白嫩,和李氏婶婶有七八分相似。这就是今天的财神爷。
“玉儿,你姑父认的这侄女可是乖巧,我啊早就被他说得心痒痒了。要是我有这么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多好。”李氏抱着苏雪儿,眉开眼笑,真心喜欢她。
“奶娘,你去买些糕点,布匹,还有珠花。即是姑父认的侄女,那也就是我的妹妹。这见面礼可不能少的。你得亲自盯着,别人我可不放心。”李玉跟身旁的老妇人吩咐道。
“好的小姐,老奴知晓,这就去办,定让你满意。”老妇人恭敬的低头回复,然后向李氏行了屈膝礼就出门了。
“雪儿,这是我娘家哥哥的独女,李玉。”李氏说着眼眶就泛红,“我爹娘早逝,我是哥哥嫂子带大的。哥哥和嫂嫂恩爱不疑,从未红过脸。就是生了两个侄儿,都没有养住,只得这么个侄女,娇娇弱弱的养大了。哥哥也没有纳妾,嫂嫂对大哥很是愧疚,淤积于心,生病早逝。”李氏用绣帕,粘了粘眼角的泪珠。
“嫂嫂过世后,哥哥勉力支撑着家业,捐出一部分家业给族里买祭田,还送出一部分家业给我,说我是父母的女儿,合该是我的。随后给玉儿招了个上门女婿,眼看着精神越来越好,谁知道一场伤寒就走了。”
“姑母别哭了。我也想爹爹。前些晚上我老梦见爹爹和娘亲,他们让我快跑,有人害我。每晚都要在噩梦中醒来,都好久没睡过好觉了。还是姑母来看我时,送了我一张护身符,我安安稳稳的睡了十几天的好觉。可是前段时间我来看姑母,拉车的马突然狂奔,车缘断裂,幸好丫鬟护主,垫在我的身下,我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