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抚和总兵?
青阳道长支支吾吾表示,修道之人,不得滥杀无辜,这些法术有伤天和,是不能用的。
闯破天希望变失望,心里想着,又想扶龙庭又不想出力,就是蹭气运修道果,这道士也太贪心了!
或者,这道士也未必如他吹嘘得那般神通广大。
果然,打天下还得靠自己!
这青阳道长怕也只是有些神异本事,但也有限,不能以个人伟力改变战局。
青阳道长见闯破天似乎不喜,急忙配合对方又当众搞了几次天命降身,可恨每次这边金光一闪,对面城头上便来银光一道。
金灿灿的闯大王和墙上银灿灿的大旗两相照映,好生尴尬。
好似战场上日月同升,反而冲淡了血腥厮杀的气氛,颇为诡异。
城墙上下两边,流民军和官兵照例吼几轮天命在我,攻击防守起来还是和之前一个鸟样,弄得闯破天都懒得再搞天命附体了。
好在他终觉得青阳道长还是有用的,虽然不像之前倚重,并不阻拦对方在战后带几个道童持幡做法事。
而今日,这省城终破。
靠的不是天命,而是断粮!
城池中粮食两个月前就尽了,那巡抚和总兵竭尽全力搜刮全城,保障供养,可将领士兵们无粮就没力气战斗。
反观闯破天这边,分了几支兵马攻破临近防守空虚的府城,粮草还能源源不断接济上来。
于是,几日前便有城中的豪门夜晚派忠仆高手出了城,和闯破天勾兑商量好条件,今日在城上反水,配合流民军攻城,果然一鼓而下!
闯破天长吁一口气,额头上满是汗!
这下,自己的天命算是稳住了!
“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天命在身,那大晋残破龙气果然不是对手!”
他身边的军师和将领传来各种如潮的马屁声。
其中那射塌天满脸谄笑,声音最大。
攻城四个月,他还是带着几十残兵。
看着其他反王豪强最差是个统领,混的好的都当了一军之将,尤其是当日黑山县一同出来的莽金刚和曹娘子都是军将。
他嫉妒得眼睛都红了,真切盼望闯破天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若说之前还盼望着二闯在省城下灰头土脸兵败闹笑话,二闯如今都破了省城了,他的那点小心思没什么指望了。
只希望能拍好这大王马屁,获得重用。
闯破天看向射塌天,使了个眼神,又向四周挥手。
周围的心腹将领和马兵们立刻四散开,而射塌天急忙赶了过来。
“大王。”他躬身垂立。
闯破天似笑非笑盯着他,直看得射塌天全身出汗,才缓缓问道。
“射塌天,你在军中弓术第一……”
射塌天急忙说道。
“弓道不过是小术,比不得大王运筹帷幄,指挥千军万马,天命在身……”
闯破天不耐烦挥手。
“行了,老射,我不是来听你拍马屁的,你也当了几个月的闲人了,如今破了省城,咱们流民军又要扩编。”
“我有意让你当一军之将,你还能拉得了弓吗?”
射塌天一听喜出望外,眼泪都流下来了,拍着胸脯保证。
“大王,能射!能射!小弟我天天习武,不敢松懈。”
闯破天看射塌天小心模样,心中舒爽。
这便是令人沉醉的权势,任你再桀骜不驯,也得低头。
他冷哼一声。
“那便去做一件事吧。”
“今日东塞府按例出城往这里运送补给,现在约莫还在半道上。”
“护粮的应是路统领三兄弟。”
“路统领是小姐的夫婿,”闯破天盯着射塌天,一字一句道,“如今省内动乱,常有乱匪劫道,勾结官兵余孽,伏杀袭击我军将士。”
“我怕他们不安全,你便去护送一程吧。”
射塌天心中一颤。
如今省内最大的乱匪不就是你吗?
流民军和官兵在省城下厮杀,主力都在此处,各路官道上哪还有劫匪官兵余孽?
闯破天正话反说,这不是护送,是让自己灭掉路野啊!
这家伙阴险的很,嘴里说的好听,却让自己揣摩意思行动,不留一点话柄!
射塌天毫不犹豫低头。
“大哥放心,”他改口道,“小弟一定将事情办得妥帖。”
“将路侄女婿,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之前他当了那失败的招亲使,后来明白了当日闯破天给他眼神的意思,是让他舍了脸皮去争擂啊。
若那次把握机会干掉路野,不仅抱得美人归,现在早就当了一军之将了。
至于老牛吃嫩草会不会丢脸,他射塌天现在手下就半个哨,难道就有脸了?
曹娘子那骚狐狸都钻了闯破天的被窝里,现在谁敢嘲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