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从山上的寺庙回来后,四月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客栈,小花还以为她是识破了自己的身份,瞒着他偷偷的溜走了。
结果发现四月只是在客房内闭门不出,专心研究着那一堆不知从何而来的瓶瓶罐罐。
整个人背对着房门,手上拿着调配毒药的器皿,感受到有道若有似无的视线透过门缝打量着她。
四月抿了抿唇,像是毫无察觉一般,继续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那道视线彻底消失。
四月并没有看透这个冒牌货,跟在她的身边究竟是要做什么。
原本她还以为,对方一开始就识破了她和小花来新封县的目的,想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结果对方真的只是像原本的小花那样,陪着她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难道是想要鸠占鹊巢不成?
搞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四月可不是什么毫无准备,乖巧等待对方先动手的类型。
毕竟要不是六月提出了想要去极乐宗看书,凭借着四月这种性格,可是最适合去当魔修的马甲。
虽不及星疏,但她也的确不是什么善茬。
*
收回了窥视四月的视线,小花走出了客栈,毕竟他现在的模样是个孩童,倒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心,就这么快步来到了山脚下的空地,也就是几日后的庙会场所,戏班子目前的所在地。
看着还没完全布置好,就似前些日子那般的人来人往,眉头不禁一皱,还不等他抬腿朝着戏台子走去,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了他:“你不是经常来买糖人的小弟弟吗?怎么,今天没有和姐姐一起来吗?”
小花闻言望去,正是那个卖糖人的老人。
“嘁,”小花嗤笑着走向了他,打量着他做糖人的手艺,一脚踹在了那摊位上:“聊聊?”
这边的动静似乎引起了隔壁摊位的注意,卖糖人的立刻开口道:“好了好了,你这孩子真调皮,我怎么可能让你做糖人呢,烫伤了怎么办……”
敷衍着打发掉了视线朝他们瞥的其他摊主,卖糖人的俯下身子,对着看上去要拆他摊位的小花压低说道:“夙沙和颂,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
“别呀,”听他这么说,小花、应该说冒充小花的夙沙和颂,脸上的轻蔑之意更甚,“就当是老朋友聚聚嘛。”
卖糖人的深深叹了口气,招呼着让旁边的摊主帮忙看一下摊子,就跟上了夙沙和颂的步伐:“你想去哪里聚聚。”
“当然是戏班子了,毕竟大家都还在呢。”
夙沙和颂明明面上是一副笑嘻嘻的做派,声音却锋利又冰冷,像是化不开的寒霜:“对吧,沈沂。”
沈沂,如果玄星河在场,他一定还记着,当初在栖云涧的时候,刑司院那个给他们写纸条,让他们快些离开的人便是沈沂。
老人模样的沈沂并没有搭腔,只是静静的跟着夙沙和颂来到了后台。
只是还不等他们靠近帐篷,就被一个戏班子成员拦住了路:“喂喂喂,你们这是干嘛的,外人不许进……”
那人话还没说完,夙沙和颂直接上前,一脚踹翻了他。
夙沙和颂就这么踩着他的头骨,一边不停地往地上碾压,一边俯下身子俯视他,语气中有着藏不住的狠戾与兴奋:“怎么,老子不过是换了个行头,你这渣宰就认不出老子了?”
眼看着那人被打的满头是血,沈沂真打算上前劝架,倒是另一个声音先响起:“好了老大,虽说是个小喽啰,但是现在不同往日了,还是能省则省吧。”
随着声音望去,只见阿姝正倚在帐篷外的支架上,不过表现出来的态度,完全是与她口中的劝说相反的优哉悠哉。
狠狠地一脚踢爆了那人的脑子,随着脑浆和鲜血四溢,夙沙和颂这才收回了那副疯癫可怖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的清理起身上的血渍和污秽,侧头对着阿姝冷笑道:“宰了又如何,到时候练成走尸不就行了。”
“随你吧。”
阿姝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惨状,指挥着路过已经吓傻了的戏班子成员,把尸体装箱带走再打扫干净现场,这才领着两人走近了帐篷,随后把视线转向了夙沙和颂与沈沂身上。
阿姝就这么来回的打量着两人的模样,对于夙沙和颂的行头倒也没太在意,反倒是盯着沈沂半晌,没忍住的开口道:“沈沂,你这家伙竟然还活着,我还以为你百年前,早和那鲛人一起死了呢。”
“诶,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前几天见着这家伙还挺惊讶。”
还不等沈沂回答,夙沙和颂倒是先开口道,只见他凭借着小花那副孩童的模样,爬上了一旁堆砌而成的木箱子上,双手环抱胸前,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另外两人。
“你当时看上去可一点也没有惊讶呢,夙沙哥。”
“少废话,”夙沙和颂的神情立刻冷了下来,不悦的俯视着他,“信不信老子宰了你。”
沈沂无奈的叹了口气,摇着头答复道:“我当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