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花童庙,薄夜深阴沉着脸,走到了落花桥上,回头遥望着朦胧之下的灯火阑珊。
虽不知是何人在花童庙内设下的幻术,也不知是不是特意针对的他,总之这落花镇的古怪之处,应该绝非只有这一点。
不过既然在这里,没有见到她们的身影,那还是快些去其他地方寻找,早些返回学院的好。
走下了落花桥,回到了落花河对岸,薄夜深正打算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衣角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抓住,还不等他低头看去,就听见一声稚嫩的孩童低语,从脚边响起:“哥哥,要买朵花吗?”
*
一行人来到了落花镇的镇门口,与在那儿等待的薄夜深碰面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午夜时分,周围已经有不少的摊位,陆陆续续的要准备收摊了。
虽说花童祭的前夕庆典,是通宵持续一旬之久,但还是有些摊位的摊主熬不住夜,索性收起了摊位。
星月兔一见到薄夜深,就跳下了薄司韵的怀抱,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打算上下检查一下气运之子的身体状况。
只是还未等它靠近,就发现薄夜深的身边,有个扯着他的衣角、躲在他身后的小孩子,瞬间有了种失宠的既视感,扑面而来。
“小深哥,终于找到你了,你是在等我们吗?”
薄司韵走上前了几步,问话的同时,还不忘将愣在原地的星月兔,一把抱回了怀中。
薄夜深根本不在乎衣角的拉扯,也上前了几步,害得那小孩子踉跄着差点绊倒,只见薄夜深来了薄司韵的面前,很自然的将她怀里的星月兔,一把捞进了自己的怀里,并点头示意。
不知是在同意“等她们”的说法,还是对于星月兔外出游玩的看护权的交接结束。
星月兔:……
被接连抱着传递的星月兔显得有些晕乎乎,好不容易回神,就与跟在薄夜深身后的小孩子,几乎快要贴脸的对上了视线。
那是一个性别难辨的小孩子,看起来不过三四岁的年纪,他的小脸脏得像只花猫,衣服也破旧不堪的宛如抹布,枯黄的头发,干瘪的皮肤,以及肉眼可见的骨骼凸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所致。
这模样像极了初见时的黎明。
或许是共情了从前的自己,黎明忍不住蹲下身,凑到了小孩子的面前,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比较温柔,还面带微笑的放低了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不过黎明本就属于那种冷酷硬朗、脸部的骨骼轮廓比较分明的类型,不笑的时候像匹孤傲的狼,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只发疯的狗,差点没把小孩子给吓哭了。
薄司墨因为灵力的过度消耗,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与虚弱,对于黎明的行为,虽然维持着表面上的神情自若,但还是一把扯过了他的后衣领,将他向后拉扯,尽量远离人家小孩子。
再注意到另一边的薄夜深和薄司韵,虽然一个平静一个微笑,但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因为都想要抱星月兔,而变得有些针对。
薄司墨顺势松开了黎明,上前几步挡在薄夜深和薄司韵之间,并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这孩子怎么回事?哪来的?”
看着薄司墨身残志坚的处理着弟弟、妹妹和跟班之间的关系,凌珑双手捧着脸,忍不住小声嘟囔道:“薄家大哥看起来真可靠,好帅……”
“哼,”一旁的白皎皎听闻她的话后,忍不住轻哼道,语气带着一丝讥讽,“怎么,你又感兴趣了?”
凌珑懒得理会白皎皎,“切”了一声后,便不再开口。
薄夜深耷拉着脑袋,垂眸望着怀里的星月兔,瞥了一眼还拉着他的衣角,用那双小脏手,将他纯白色的道袍弄脏的小孩子,冷淡的开口道:“路上捡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要卖花。”
众人这才注意到这小孩子的脚边,还放着一个用竹条编织而成得小花篮,而小花篮里头,除了一些在落花镇中常见的花卉外,还堆砌了一大把莹白色的小花。
与之前在那些未及笄的少女头上,见过的莹白色的小花相差无几,就连现在的薄司韵、白皎皎,以及与他们同行,对上一世的薄夜深而言无比熟悉的凌珑头上,也都带着一朵。
薄夜深无视了薄司韵望向他哀怨的小眼神,伸手指了指她头上莹白色的小花问道:“倒是这个,哪来的,我看路上有不少人都带了。”
薄司韵伸手碰了碰发髻上莹白色的小花,随意的解释道:“哦,这个呀,说是落花镇的风俗,我和皎皎路过摊位的时候,摊主给我们别的,还说在夜晚会发光,所以就一直没摘。”
会发光?
薄夜深看着那朵小花,发现它并没有薄司韵所言的在发光,想来应该是唬人的噱头,或是只有在暗处、以及特定的地点,才会发光吧。
“先不说这个,”白皎皎耐心的等薄司韵解释完,毫不留情的打断了薄夜深的思考,才将积压在心头许久的话讲了出来,“你刚刚说,这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薄夜深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平淡的盯着白皎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