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听完全部,再看大儿媳忙来忙去的不歇,就知只瞒着自己,她道:“对方是从三品武官,咱们收了谢礼,此事也就到此了结。
日后遇见,人家主动招呼就以礼待之,切不可攀附。”
“嗯,外婆,这些东西?”沈小叶含糊应下,随即指着一桌的礼物问。
林氏打开一包松子糖,喂她一颗道:“该用就用,人家说当天伸出援手的,都有送。二牛那里也有份儿。”
“那我帮外婆搬进里间?”
“等下,老大家的,你过来。”
“娘,啥事?几家小子把一整头杀好的猪送来了,说是壮壮的那头直接到唐家集卖给屠户,另两头村里人已经拿东西换个差不多。
咱这个按您吩咐的不卖,现在就给亲戚分分?”黄氏有点心虚前天的事瞒着婆婆。
不聋不哑不做阿翁,林氏没追究她,而是道:“家养的肥猪肉不过十五文一斤,野猪肉去腥太费料,散卖十文已是贵的。
分了,给二牛家五斤,你大伯家五斤,里长家五斤,几位里老和钱大钱五家两斤。
剩下的吃两顿也就差不多了。”
跑去卖给屠户或酒楼,人家有相熟的下家供货,生人去价格压到六七文一斤是常事,倒不如做人情合适。
“这头毛猪八十多斤出了三十八斤肉,猪头猪蹄大骨下水已经分给宰杀的人手,他们在打麦场现做杀猪菜,为巡山赶野猪壮气势。
净肉再分后,咱剩九斤肉和些肋排。”黄氏刚才分切时,用手拎过重,约摸个差不离,她给婆婆报报数。
想细分准确的话,家里也有称。
林氏轻轻颔首,“小叶一会儿送些酸白菜过去打麦场。”
“好。”沈小叶又提了句:“我听说肥肉现在十八文一斤。”
“粮价又跌了多少?”林氏立刻抓住重点,每到夏收后谷贱肉贵。
家里几亩地的收成,根本不够吃,何况还得交税,“今年征发徭役的布告有贴吗?”
沈小叶不好意思的道:“没来的及打听。”
“不急,和你大舅母把东西分分收一收。”林氏向来不把持东西,让两人挑了挑相中的,不独放在自己屋。
沈小叶自然首选笔墨纸砚给舅舅、表哥和自己。一番忙碌后还不见他们回来,“外婆,要不我去趟钱五叔家瞅瞅?”
她话音刚落,只听得大门外又有人出现,“姑母在家吗?”
沈小叶定睛一看,“林表叔。”她和大舅母连忙迎出门。
“姑母,弟妹和小叶都在呢。”林二牛的爹背着个挺重的袋子进院门,“我这浇着地,突然有人送了一堆礼,岁哥儿只说让我收下,二小子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想来想去这心里不蹋实,找岁哥儿问问。”
哪怕来之前揍一顿二小子,心里还是七上八下,他见姑母走来,松下袋子上前扶住她进堂屋,“天热,您歇着。”
“满头的汗。”林氏就着儿媳端来的水盆,拧出布巾给侄子擦脸,她一群侄儿侄女只活下这一个。
林表叔按在脸上:“我自己来,自己来。”
刚擦完,又迎来沈小叶双手奉来的茶水,这个他不扭捏,接过三两下喝完,“冰甜。”
“还有。”沈小叶赶紧再倒。
“等下,我给摘了俩西瓜,别搁院里晒。”林表叔风一般转到院子拎袋子,从里面拿出的却不止西瓜,还有茄子豇豆和布料点心茶。
林氏急了,她又往袋子里装:“吃的先不说,你把别人送的布也拿来作甚?家里媳妇孩子不要穿不要吃?”
“我孝敬姑母的。”林表叔坚决要送。
林氏死劲把布给他塞怀里,他们姑侄友好交流之际,黄氏悄悄拉出沈小叶,并道:“除了布,别的你林表叔定然不会拿回去,等会你挑中不溜的兔子分他几只养。
我去把糟鱼和肉多给他装些带走。”
“没问题。”沈小叶应声而动,很快挑好几只兔子,这些可以配种,过几个月就能养出好几笼。
她正给兔子们喂水,舅舅两个回来了,“夏奶奶咋样?”
“谁来了?”沈存庚几乎和她同时发声。
沈长岁说了句“我答应要下道长的苏木”,就举步去堂屋跟表哥说话。
“四舅哪来的银子买苏木?恒溪道长为啥渡咱家?”尽管沈小叶不掌家,她知道家里不过几两银子撑着,还是预备近两天买些便宜米面用的。
沈长庚对她打个稍等的手势,先去见了表叔才回来讲:“几针扎下去,夏奶奶精神头儿好很多,肚子疼是喝的药太多吃不进饭饿的。
四叔佘账买的,道长所在的太虚观有位师兄在南方云游时,大量买进北方不易见到的药材。
结果被人劝着多买了好些,预备转卖药铺挣钱,结果回来的路上有的药受潮,去潮后品相不佳或药性减轻的积压着卖不动。”
“保存不易。但道长懂得多,完全可以自己染布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