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应诺,却不曾想关上房门后,老太太拿出六十四张八成色的金页子。
时下一两足色黄金兑六两银子,但通常市面上多为八成色,一片金叶子约一两重可兑五两银子。
沈小叶刚默算有三百二十两银,又见外婆拿了四个十两的银锭,并四个银镯,和几个钗戒玉佩。
“娘,这里有一张二百、一张一百八十八两的会票,其中妹夫的宅子当时买的五十八两,现在卖到八十两,妹妹的田涨到四两一亩得银一百二十两,刚好二百两。”沈长寿递过来两张盖着各色印记的会票。
林氏接过,把二百两递给沈小叶看,“这是你爹娘留给你的。”
又把另一张和桌上的金银放一起,银镯和钗戒玉佩给黄氏各一对:“拿着,回来的路上,你的首饰都死当了,这些是从前埋在家里以防万一的,你可以找人融了或直接换新的。”
“娘……”
“不许不要。”
“谢谢娘。”
“傻的,该你得的。”林氏又说,“金叶子不动,四十两银子和一百八十八两会票,老大和岁哥儿平分。
玉佩岁哥儿庚哥儿拿了去挑,最好与外边淘换一下。
剩下的两个镯子和钗戒,算是我的私房,小叶拿一半。”
沈小叶还正专心研究古代会票,没注意听外婆后面的话,主要娘成亲时分走了一多半田地,爹的秀才也是外公供养出来的。
她一个外孙女,不参言外公的家产。
“娘,你要分家?”沈长寿推回东西,父母健在分的哪门子家产。
沈善宥在边上咳咳两声,“岁哥儿,跟老大说说。”
沈长岁领会他的意思,当仁不让,“嗯。大哥,爹娘没有分家,是让我们手里有个活钱支用,也可以选择放在娘这里保存。
再者,家里的房子最好找机会在明年都盖成砖瓦的,可以拿着手里的钱生钱。
我和庚哥儿都进学馆,日常的笔墨书籍,需得备全。
但更多,是家里的小染布作坊若能活起来,大家一起投本钱,挣了分红。
大嫂也好另列帐册,核算我们忙个一年半载,是否要做大一些。”
“做大,你还没学会走,先要跑了?”沈善宥不开心。
沈小叶马上说:“外公,大有可为的。
灵山寺的菘蓝,我们可以再买一次,制取染料晒干后可以用很久,便宜的很。
至于红色,多种茜草和红花,两不耽误。”
“地呢?九梨村没有地。”沈善宥可不想跑到十几里外的五梨村,买了地种草,田地就是种粮食的。
沈小叶坐他身边的矮凳上:“租啊,我们家里的林地都是树,但钱五叔那二十亩山林没甚大树,开开荒……”
沈善宥揉揉她的头,少年不知事呀,没吃过开荒的苦,“你个小丫头,开荒那不是说说,不是撒上一把草它就长,得收拾得养地。
有那开荒的钱,还不如在下田村租些现成的坡地,或者去唐家集租两三年中田。
你可知,垦荒三年之后开始交夏秋两季赋税,基本上等于白干。”
“那就租地,外公所说的中田很不错,一两亩即可。”她在外公再要说什么前,速度列出一串儿数字:
“一亩地差不多收三、四、五千斤菘蓝,一千斤蓝草出三百五十斤靛,可以染出一千或六百匹标布,哪怕一匹布只挣一钱,合算下来就有一百两。
三千斤蓝,就是三倍利润三四百两,五千斤得五百两。
外公,种一亩地收两季能挣三两银子吗?”
“小叶,咱家的地租给你种蓝草。”沈存庚毫不犹豫的自行决定,却被自己一左一右的爹娘掐住小手臂让他老实点,他还不敢疼出声,苦也。
再看沈善宥,都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说:“合着你种一亩地的草,还捡金子似的。”
“爹,她算的是最好的状态下,种草和粮食一样,看天。”还得施肥防制病虫害等等,沈长岁眼神示意小叶,不许再忽悠老爷子。
他说:“我先拿十两给她买苏木。”
“我们也出十两。”黄氏心说,可不敢再让小丫头说下去,她要种十亩草估计比做十年知县的俸禄都高。
沈小叶叹口气,画饼大法失灵,她把四舅分到的银锭,借来一个加入本钱里。
林氏颔首,她没有被外孙女迷惑住:“我和你们爹,给你们打打下手。
挣了钱,你们各上交五成到公中家用。”
“爹娘需得分红,正好四份平分。”黄氏不会隔过公婆。
林氏:“我们老了。”
“哪有。”沈小叶过来撒娇,顺便把二百两会票给外婆保存,有三十两现银,她此刻又用不到它了,“外公外婆年轻着呢!我赞成大舅母说的,要不,你们吃三成干股。
我们五个人,每人分一成四。”
“哪有你这样大方送钱的。”林氏笑她败家。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