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轻点,当心手疼。我是可惜他的功名可以谋官,却用在这等地方,殊为可惜。”徐秀才抓上妻子的手轻抚一下。
“哼,老不休。身上一股酒味儿,稀罕挨你。”朱太太没用力就松手,“他又干啥丧良心的事了?”
“嘘!”徐秀才让她小点声,然后靠近她耳边低语一番。
朱太太听的讶异连连,最后捂住嘴:“这,你从哪儿知道的?”
“临到年假,县尊贴了银子给堂食加餐,我们这些文吏们自是坐一桌。
你也知平常教谕那边清静,但六房掌案典吏可是常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的。
有人提起了祝娘子的案子,几杯酒下肚,就有人抖出了自己听说的事呗。”徐秀才摇摇头,“咱们北方文教比不得南方,考个举人不容易,他不知珍惜啊!”
像他蹉跎岁月终是秋试不中,才走入县衙想得机缘以吏升官,尽管当今不像太祖时大力擢升吏员为官,但也比一直考不中举人多个机会。
朱太太摇摇头,“无媒苟合,我呸。”
顿了顿,她又道:“哼,他这等事,可以革除功名吗?”
“不好说。”徐秀才嘱咐道:“你不许跟外人讲。”
“我还怕脏了自己的嘴呢。
他这事,估计私下里传的不少。”朱太太甩着帕子出门,心里不知为何窝起了火。
她快步在院子里转圈散火时,隔壁沈小叶他们在门房这儿等来了陈护卫。
他禀道:“这小丫头进了土胡同一个百户家里。
我等了好大会儿不见她出来,找人打听下才知道,这位百户的女儿新寡归家一年,前不久生病刚刚回来。”
“什么意思?”沈存庚没理解。
沈小叶却听出来了,“小丫头是百户的女儿的丫头,和姓耿的有关?
你怎么一问就问了出来?也太容易了。”
“这……”陈护卫看看自家少爷,眼里都是要不要讲下去的疑问。
陆观本来想点头的,但又把目光探向了沈长岁,后者道:“无妨,讲吧。”
陈护卫就压低声音说:“那边街坊说,百户的女儿跟人有染,刚一回来又挨了打,马上又要被送走。
但没说那人是谁,我问人家还怀疑上我了。”他最后一句讲完,很尴尬。
但大门外的拍门声,解救了他。
玄参跑出去开门,转眼又回来找沈小叶:“隔壁朱太太找姑娘你。”
“快请进来。”沈小叶说着就往外走,但玄参说她不进来。
沈小叶一出门,却看到朱太太急匆匆往她自家跑,荷包都掉了,她不由喊道:“朱太太,且等一等。”
话音未落,她已三步并做两步追上来捡了荷包还给她:“您有什么事吗?”
“我……”朱太太接过,后悔来找她,这毕竟是个孩子,再是在公堂上给女人鸣不平,也是个孩子,哪里能脏了她的耳朵。
沈小叶笑道:“没事儿,改天想起来再说也行。”
“嗯。”朱太太不好意思的点头,在她目送下来到门前推门。
可迟疑了一会儿,又转身道:“沈小姑娘,我听说陆公子前几天在打听那一家人,他是何意?”
“受祝娘子外甥周文辰所托,为其申冤。”沈小叶大大方方的说。
朱太太又问:“他毕竟是外男,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吗?”
“不是还有我吗?我也一起向各位打听过呀!
我们别无他意,不过是看不过眼。”沈小叶能迅速和各位邻居认识,还真是因为此事。当然,她也同时在给邻居们介绍自家的布,熟人告诉熟人之下,她卖了不少布。
朱太太沉吟片刻,看看左右无人之后,终是靠近她低声道:“那人早在几年前,就与土胡同万百户之女相识。
前些天还帮忙给女子找了个常在京效游走的铃医。
你们把这话传给周家,其他就不要再管。”
说完果断走回门前,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铃医吗?”沈小叶站在两家中间位置,许久没动,直到表哥来喊,她才笑着回家。
路不平,自有有铲。不论什么时候,老百姓的眼都有雪亮的。
这消息,必须传!
……
开堂时间在次日下午,沈小叶没有想到,整个顺天府大堂外,站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听衙役们说,人群都已经排到府衙大街上。
她想,或许是过年的闲人多,这个案子被广泛的传开。
今天如果不是因为有可能让她上堂作证,她都不一定能挤到前头来。
皂隶们特有的“威武”之声传说,人群逐渐被维推秩序的衙役们压下喧闹。
片刻后,惊堂木响起,原告被告皆上大堂,只不过耿举人有伤在身,是被抬上来的。
看客们原以为今日有不一样的说辞,不想府尹依故事问了祝娘子伤人经过之后,她还是无法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