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哥儿,你的步子太小丈量的不准,等会里老们过来,让他们量。”沈长岁从两个小的嘴里得知,他的书被堂侄借走,并没多当回事。
半年没有回家的他,这几日带着一猫一豹把村里村外转悠好些遍,最终还是选定把九梨村的私塾,设在距自己家东边十几米远的荒坡地。
为此,两个外公还专门去找钱里长过来,商量要买下这片地方。
家里出资为村子建个私塾,就是老太太林氏在回来的路上跟小儿子商量的。
用她的话说,以后沈长岁大约没时间常呆在村里,但当初沈长岁承诺了要教孩子们识字,即有能力就要做到底。
以家里去年的收入来讲,整修一个屋舍置办些开蒙书,并请花钱聘一位童生来教三五年书,还是能做到的。
几年之后孩子们长大,不管有没有能考科举的苗子,能写会算的少年人在县城定要比平常人多一份谋生的本事。
到时看到好处的村民不用沈家再出什么钱,他们自己就愿意出粮出钱让孩子认俩字。
沈小叶严重怀疑外婆是在维护四舅舅的声誉,她不能容忍自家孩子刚有入仕的机缘,就被人圬病。
不得不说外婆看的远,古人常道一个贤妻旺三代,是很有道理的。
沈存庚从高高低的荒地跑下来,他不解的道:“磨房不能用吗?那地方刚好在村中心位置,离各家都差不多近,也更有利于安全。”
“舅舅是觉得磨房太小了吧?而且那里是村里的共有的地方,我们如果加几间房,跟糊涂的人说不清。”沈小叶猜到了几分,她目测眼前这片高低不平的荒地,由于上边的野树野草被村民割了当柴火,现下倒是显得光秃秃,也比较方便收拾。
她转身指了指更东边道:“而且我们这儿距离上下田村也近,他们有想来上学的,也可以来。”
“也免费?不行。”沈存庚摆理由道:“我们家挣钱容易吗?
而且今年行情还不知如何,小叶,你要想当散财童子,钱给我就好。”
“给他们免费是唐家集社学的事,外村到这里上学,需得每月交个几十文或者八升麦子,以做先生的口粮。”沈长岁不会充当什么大善人的角色。
“并且,今年村里的孩子在学完千字文之后也要交,每人八升麦。”
“这样还盖什么教舍?他们学完一本书就不来了。”沈存庚更加不解了。
沈长岁道:“世上没有不劳而获之事,哪怕社学也收书本费,这里却是免费的。
我完成自己教会认字的承诺,之后如何就看他们愿不愿意抓住机会。”
“岁哥儿说的对。”钱里长等人大步而来,刚好听见他的话。
一位何姓里老道:“你这孩子,给村里盖学舍还提什么买地,老钱,这片让他直接用了就是。”
另一位钱姓里老道:“还有整地盖房,不用另找他人,趁村里的劳力都在家,赶紧的通知他们来收拾。”
“几位爷爷,地还是我家买下来的好。”沈小叶马上表明态度,即然是私塾,就一私到底吧,她家都出了大头儿,也不在乎这点儿小钱。
主要是九梨村村边上可耕种的地方几乎开完,剩下的荒地根本不值钱,一两银子能买两亩都算贵。
若还占着公家地,哪次遇见到不明理的指控她家强占民地,亏死。
何姓里老问:“这……小叶,何苦多出几两银子?”
这人在想沈家不过盖房住了两年,就有兴旺的迹像,说不定地是块儿风水宝地。
说着,还看沈善宥兄弟的态度,不想这两兄弟完全就是甩手掌柜,只顾步量大小去。
“嘿嘿,几位爷爷要是不愿意卖,就过一两年再说盖教舍请先生的事也行。”沈小叶侧面迂回。
钱里长唯恐白欢喜一场,马上就说:“买,你想买多少都行。”
“就从我家东院墙根开始,再往东一直到……”沈小叶故意指了个位置,“到那里一块石台边,如何?”
“连上南北大概有七亩了,会不会太多?”又是先前问的何姓里老开口,可他身侧的钱姓里老却踢他一下,笑着对沈小叶说:“这边虽然是村里的荒地,但日后也会分给分家的人盖房子。
小叶啊,盖两间教舍不必用太多,咱们村才多少个娃?岁哥儿,你说呢?”
“你老说的是,小叶不大会估算大小,减半就行,三亩足以。”沈长岁笑着称是,他又不建什么小校场之类。
钱里长瞥瞥两个老伙计,没好气的道:“小叶又不是不出银子,给她划四亩正好二两银子。”
“我说大升兄弟呀,就这块高低不平的地你还叫价五钱一亩?”时刻注意这边的大外公沈善信,闻言再不装量地,迅速过来质问。
钱里长叫屈道:“那荒地都是这个价,衙门里给定的。”
“刚刚不是说划宅地用的吗?宅地也这么贵?”沈善信显然不信,他也是里老之一。“我记得从前说,本里村民三四钱就可以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