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潘先生的务本斋求学的吗?”沈小叶发现这院子里仆从不少。
岳锦轩想了想道:“好像他认识先生,但来书斋的目的不是求是。”
他看看周围,汪家的仆人们离这间客房都远,于是道:“我感觉他是来找庚哥儿的。
在席上,他坐庚哥儿身边,一直跟他拉关系,说什么学武之类的。”
“你信吗?”沈小叶挑挑眉。
岳锦轩当然不信,他话到嘴边又忙道:“他来了。”
沈小叶转身,就见汪公子拎着食盒笑吟吟走未,“醒酒汤,就剩你和沈小公子没喝。”
“多谢汪兄,我们送进去。”岳锦轩接过,示意沈小叶跟自己进去。
汪公子却道:“沈姑娘留步。”
“汪公子有事跟我讲,外甥女不适合与外男相处。”岳锦轩一向把自己代入沈长岁的角色,他喜欢当长辈。
汪公子差点笑出声:“岳兄,你也是外男。”
“我和长岁是兄弟,是她舅舅。
你这样有些无礼呢,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休息。”岳锦轩把食盒递还。
汪公子不接,他看着沈小叶,缓缓的道:“外甥女,我也可以是舅舅。”
“喂,占便宜呀!”岳锦轩把食盒塞到他怀里并推开他。
“小叶?”房间里,外公沈善宥的声音传来。
沈小叶应道:“来了外公。”
可在她推门进来时,汪公子也跟在岳锦轩进门,且他把食盒放在桌上。
这里目前是汪家,岳锦轩不好赶人,就是后悔看出他的不对不该来。
直接走近床边,对着给庚哥儿擦汗的沈善宥一揖:“老爷子,在下渭州汪泾河幼子,特来灵河县寻亲。”
沈小叶就见外公身体一僵,嚯得抬头看汪公子,“谁?”
“渭州汪泾河。”说着,汪公子把一对鲤鱼羊脂玉坠取出,一左一右的坠子上,分别写着汪和黄两字。
沈小叶死死盯着黄字坠,她记得这是两年前,他们从丘县到达津门时,大舅母当掉的最后一样首饰。
后来大舅舅挣到钱去赎,当铺的人说发生失窃,找不到,如今当票还被大舅母收着。
只听汪公子道:“去年,家兄从一商人手里看到这块坠子,打听到是在京城买的。
他一向忙于公务,特派我入京寻找,年前查到玉坠最早当在津门又出现在通州。
正在我线索断掉时,遇见了庚哥儿,后来身边的人提醒我,才发现他长的像我大哥。”
岳锦轩看看不说话只盯玉坠的爷俩,再仔细看看汪公子和床上的庚哥儿,这俩长的并不像。
“什么意思?”沈小叶脑子有点乱。
汪公子接着道:“所以我查了沈家,但消息太少。
到过九梨村一次,始终不见我想见的人。
正好灵河县的潘先生曾与家兄一起守过城,就借机找沈公子聚饮,打听一下我姐姐的消息。”
“外公,大舅母不姓黄吗?”沈小叶知道大舅母没有母家,但具体原因她不知,包括表哥也不知。
沈善宥沉吟片刻,道:“小叶租个车,我们搬去客栈。”
“沈……”汪公子一张口,被他截住道:“打扰了,我们爷三个不适合住这儿。”
语罢,掀开被子抱着大孙子就走。
汪公子阻不住,沈小叶一直挡着他,“之前多谢。”
他往右,有岳锦轩,往左有沈小叶不肯让开,他又不能喊人留下大踏步走到院子的沈老爷子。
沈小叶直到外公出了客院门,她才和岳锦轩不再阻挡追上来。
她道:“外公,不如去灵虚观住一晚。”
“去我家。”岳锦轩又一次后悔把人送这儿,他扭头瞪了眼汪公子,无声道:别跟。
沈小叶得到外公的首肯,立刻跑出大门找车,好在天快黑时不少车收工,他们很快坐车行向灵虚观。
一直远远缀着他们的汪公子,在门口目送他们上车后,即问跟来的小厮:“九梨村有消息了吗?”
“有,说是黄氏和丈夫收布了。”
“怀着孕还干活。”
“少爷,农家人不讲究这个。”
…
迷迷乎乎的沈存庚直往爷爷怀里钻,并不知道他也有舅舅找来,他酒品不错不胡闹。
但是此刻酒气散的大,两颊特别红,不一刻脸上出了几个红点点。
沈小叶吓了一跳:“中毒还是过敏?”
“庚哥儿喝不得石榴酒,一喝脸上就出红疹,需得一晚才能自消。”沈善宥十分怀疑汪公子给大孙子喝了这个酒验明血脉。
果不其然,岳锦轩道:“汪公子的确拿了好几样果酒,本来单喝没事,可玩起来后不知道谁把它们掺一块,特别上头。”
他如果不是被自己老爹练出了酒量,也得醉上个两三分。
沈小叶从前不知道表哥还有这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