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小叶甥舅俩,白氏生气的把银子抓起,并道:“小叶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她让你挣了钱,五十两的利比看一个月铺都多。
娘子,我家亲人你就那么不待见?”沈长顺无故丢了活计,心里正不好受。
他道:“说起来,这次没有她和长寿及时出现,晖哥儿不定会如何。”
说完,也不管白氏的脸色有多难看就要往后院走,他又不是入赘,现在虽然住在岳父的铺子后不过为了方便,但岳父母住的院子,是他爹攒了半辈子的银子买的。
而这时,铺子里进来一个陶然居的伙计,“沈先生,掌柜的请您过去一趟。”
“不去,我已经不在陶然居做帐房。”沈长顺脚步不停,完全不看白氏的眼色。
他决定了,趁着没啥事儿,带两个闺女回去九梨村看望爹娘。
长寿说的对,别将来给自己找遗憾,和爹娘没有隔夜仇。
“可……”伙计见他头也不回的走,着急道:“白太太您劝劝,刚大公子找来问起了沈先生,还…还要查从前帐目。”
“我夫君从来做事认真,不会贪谁一分银子。你们随便查,不送。”白氏还是很维护丈夫的。
伙计几番劝说无用,只好先回去复命。
而离开的沈小叶还不知陶某人行动神迅,已经展开调查。
她这会儿已经出了城门,直向京城方向而行,走出不过片刻就听到小玄猫传音:“道长在左边三十米外挑着白底红字的茶摊等你。”
进京官道上热闹非常,来往商旅一多,造就了靠近城门十里之内,都有各类的生意。
“小叶,粮铺那家的掌柜跟我说,咱们如果能送些红布就妙了,他说府城这几天大批红布被调入京。
让府城里的红布叫卖出十几二十文一尺的高价。
你说,我们现在连夜回家染它三百匹,会不会更合适。”大舅舅沈长寿小心的赶着车,尽量不往装的高高的马边靠近。
他向来慬慎,且也愿意让孩子们在家里可以托底儿的情况下,尝试一些事,比如小叶染布。
“这也就是一阵风,待大军开拔,也不用那时,有部分民夫会提前几天押运东西离京,其余民也不会都进京。
等我们染出了布,估计京城早已没人再买红色的象鼻马裤。
大舅舅,我想着也快开拔了。”所以得看看四舅舅去,还要问他愿不愿意带上自告奋勇出塞的小玄猫。
沈小叶见大舅舅情绪低落,道:“我来赶会儿车。”
“唉,上次死了不少人。希望这次打个大胜仗,为他们报仇。”沈长寿收回心神,专心赶车。
“会的。”御驾亲征带一流的官兵打击北虏,配备后勤定然都是顶级的。
不过快那个茶摊了,沈小叶看他一直不肯换,便就做罢,同时道自己想下车走走。
“也好。”就这盏茶功夫,沈长寿都看前边车马,已有两起擦撞发生,且双方还占着路阻挡住别人的路。
沈小叶只是找个借口,她并没如何遮掩,看到茶摊上坐着的青溪道长,她和舅舅说一声后大步行来,“道长找我有事?”
“有,方才你见过的陶家公子,不止开酒楼书肆,他还做着丝绸生意。
其间,不少往陕甘区域送去布帛。”青溪道长提醒她说:“或许你可以搭上他的商队,把布卖出更远?”
沈小叶道:“他也可以收购我的布。”
“不会,越多人加入商队,越安全。
像你大舅舅也可以护队前往……”青溪道长扫过赶车挤来的沈长寿,忽又改变主意,“算了,你家要有婴儿降世,你大舅舅忙不开。”
“你们太虚观也会与商队同行吧?
且一路上还兼理安全保卫,并挣着银子去闭关。
各取所需,一举两得。”沈小叶稍一想,就明白了好些。
“道长特别希望我到外边走走?”她又一次提到这个问题。
但青溪道长只说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女孩子和男孩子一样,需要开阔眼界心胸。”
沈小叶深以为然,但她目前还需保守经营,自家财力和势力都不允许她冒险。
两个在沈长寿坐下后,又聊了许久,青溪道长送他们一人一个护身符,道:“平安符,一路平安。”
甥舅俩谢过离开,独留青溪道长坐在茶摊,良久才走。
这点,沈小叶自是不操心的,她现在就想车快点到达京城,好拿到确切消息,让四舅舅回来跟家里好好道个别。
但是吧,她再急也没有用,骡车毕竟是走在土路上。
其间她夺到驾车权,飙起来惊的大舅舅喝斥不止,再不愿她赶车。
所以这次车到外城时,内城太门早早关闭,沈小叶寻摸到客栈来后边喂骡子时,居然见到陆观私宅里的厨娘袁氏在这帮工。
大冷天的,她在井边摇水,一桶又一桶提。